许凉没那么多话,他直接挽起袖子去帮顾崖打下手了。
四个人终于又凑了一桌,顾七千认识曾经的两个室友,并不认生,在他们吃饭的桌子底下喵来喵去,言竟扬手作势要打,顾七千却成精了似的不但不怕,还迎着巴掌凑上来。
显然恃宠而骄。
许凉笑道:“顾七千应该换个名字,叫顾麻将,咱们四个正好凑一桌麻将。”
“可你俩又不能长住。”顾崖可惜地说。
“以后也不是没机会,”许凉道:“你们俩选择住在这儿,不也是权宜之计么?以后有什么打算?”
斯途直接补充道:“言哥,人都追到了,还蜗居着?我看到咱们这一片新开了购物广场,房价正是被炒的高的时候,不考虑出手?”
他话音落下,却没人接话,客厅里死一般地沉寂。
“怎……怎么了?”
许凉闷头吃饭。言竟默默地给顾崖加了一筷子卤肉。
顾崖则放下了筷子,翘起二郎腿,道:“好啊,原来你俩早就知道房东是言竟?”
“啊,”斯途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俩毕竟得交房租嘛,突然换了账号,总能看到对方名字。”
顾崖道:“那我的房租怎么还是一直交给原来的房东的???”
其实顾崖更关心的是,既然言竟把房子买下来了,那他的房租进了谁的口袋?如果不是自家人,那岂不是亏了。
“房东定期转给我,”言竟颇为懂他地说道:“中间损失十块钱的转账手续费,不多。”
“十块钱?”顾崖看着他:“能买两块鸡翅了。”
“一块!”斯途道:“涨价了。”
言竟则极有眼力价儿地朝顾崖碗里夹了块鸡翅。
“主要是……”言竟苦恼地说道:“你当初防线那么坚固,我不花点心思,怎么追得到你。”
顾崖心里忽然警铃大作,他回想起自己直男思维的第一次动摇,说道:“许凉和斯途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另外三人闻言愣了一下,而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斯途道:“对对对,我们都是NPC。”
许凉举手:“其实我是中戏毕业的,这是我的毕业作品,想不到吧?”
言竟想了想,也道:“嗯,我导演系的。”
斯途补充:“还有原房东,是道具组的!”
顾崖咬着筷子,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笑过之后,许凉又认真地说道:“顾崖呀,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如果你觉得不可思议,那就只能用缘分来解释啦。你们俩,天生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顾崖听得耳尖有点热,他看了言竟一眼,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过于敏感了。
于是闷头吃自己碗里被言竟堆了半碗的食物。
饭后,顾崖因为看了几眼许凉放在玄关的画布,被许凉发现了,顾崖便同他说了一下自己或许有重新尝试雕塑的打算。
许凉是插画师,虽然靠的是自成一派自学成才,但他圈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这方面的大神级老师,便推给了顾崖,说等他决定了可以帮忙跟老师引荐。
许凉和斯途毕竟目前还是个私奔的状态,不敢在这里久留,休息了一会儿便带着东西走了。
许凉走前又神神秘秘地同顾崖说:“我在卫生间留了些东西给你们,我不太方便带走,不过都是没拆封的哟。”
“什么东西?”顾崖追问。
“你去看就知道了。对了!”许凉说着又从斯途抱着的箱子最上面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个也给你,是一盒水彩颜料,颜色不多,但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神仙颜色。”
“谢了!”顾崖惊喜地收过来,又道:“等我手复原,按照你们俩的样子做个手办,回头送你。”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清脆的拍照声,言竟举着手机道:“哦,他捏人像要有照片参考,我顺便拍一张。”
许凉笑着打趣言竟像个小助理。
而这么一打岔,等顾崖把人送出门后,竟把许凉说的“留在卫生间的东西”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晚上洗澡时才重新想起来。
他冲掉头顶的泡沫,抹了把脸,淋浴器没关,探出身子找卫生间里多了什么。随后在置物架上看见一排未拆包装的盒子。
盒子有大有小,上面全是英文,看不出是什么,顾崖随便拿起一个,扯开包装,从盒子里倒出一个小巧的瓶子。
而此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言竟推门进来。
顾崖吓一跳,大叫道:“你怎么不敲门啊!!”
言竟无辜道:“我平时也不敲门啊。”
顾崖:“……”
言竟平时是不敲门的。
可关键是平时顾崖洗澡时也不会从有帘子遮挡的浴室里走出来,更不会手里拿着……
他拿出瓶子的一瞬间便明白了这是什么,此时又被言竟盯着看,瞬间从头红到了脚,急急忙忙退回到浴室里。
而外面言竟轻轻笑了一声。
顾崖深呼吸,装作沉着冷静道:“笑什么啊你。”
“没笑。”言竟声音听起来格外愉快。
顾崖站在花洒下面,感觉这水格外的热,便朝冷水方向拨了拨,听着言竟还没走,又道:“你进来干嘛?”
很快,言竟说道:“原本是进来洗个手的……”
浴室的门被拉开,言竟带着凉气一齐挤进这个狭小的空间,他的衣裳瞬间被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
他双手撑着墙面,低着头沉声对顾崖说道:“可是你勾引我……”
“我……”
顾崖急切地想纠正他的某些错误观点,然而话未出口却被言竟的吻封住,声音和呼吸一同被剥夺。
言竟温热的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滑去,抚过肩膀和手臂,抢走顾崖手里拿着的东西,随即双唇略微离开了些许,像是拿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一般,说道:“就是勾引了。”
顾崖在密集而强势的亲吻下有些晕晕沉沉,任由摆布。他手抵着言竟光滑的胸口,茫茫然想着,言竟这人,连耍流氓都要耍得有理有据,不落俗套。
不久后,花洒终于被关掉,战场由浴室转移到卧室的大床。
顾七千被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它趴在门口,两只前爪向内卷着,耳朵直立偷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轻吟。
短暂猫生带来的经验告诉它,今天晚上并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