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木瞪着地上的聂威:“阿威?!”
聂威捂住胸口,慢慢爬起来,走到白嘉木面前:“是,少爷,是我先动的手。”
“为什么?”白嘉木咆哮。
“因为他太狂妄!”
白嘉木一巴掌呼过去,把聂威打得一个趔趄:“蠢货!你这是在妒忌!”
聂威捂着腮帮子,不敢再说话。
白嘉木看看周围的佣人,脸上阵青阵白,手指从聂威脸上指到楚辞脸上:“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不是?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内讧!我如果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当我白家是没规矩的!来人,把他们俩拉到刑堂去,每人抽二十鞭子!”
立刻有两名保镖模样的人过来,把楚辞和聂威拉到刑堂。
掌刑人说,少爷的指示:因为明天用得着两人跑腿做事,所以不能抽出血来,要把握分寸。
于是两人分别被绑上刑架,鞭声呼啸,向两人背上抽去。
楚辞扭头看聂威,见他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显见很痛。他知道,他不单单是背上痛,刚才自己给他那一掌,也绝不含糊。
“阿威,对不起,我刚才下手太重。”他真诚地向他道歉。
聂威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却迅速撇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记住,要是你敢在白家做什么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辞苦笑:“你不是说,我是被楚家丢弃的狗吗?我还能做什么?”他挺起背,默默承受着打过来的鞭子,一声不吭。
聂威扭头看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打完,保镖放开他们。聂威穿好上衣,大步往外走。楚辞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做事!”
“你需要休息!”楚辞在他身后喊。
聂威回头冷笑:“你试试能不能休息!”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辞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身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敌意。
他回到主屋,见白嘉木正坐在客厅里喝茶,样子似乎有些烦躁。
他买回来的东西被佣人放置在白嘉木身边不远的地上,袋口已打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
“少爷。”他唤了声。
白嘉木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问:“在楚家你也敢这么放肆吗?”
楚辞道:“对不起,少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可是,阿威说的话太难听了。”
“他说什么?”
“他说我是楚家丢弃的狗,还说我卖主求荣,又或者,怀疑我别有用心。”
“哦?”白嘉木用杯盖轻轻拂着水面的蒸汽,漫不经心地道,“你是吗?”
“我是什么……我不知道。”楚辞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我感觉像在做梦,我家少爷养了我十一年,说不要就不要我了。而您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却说要我。这好像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我……”他摇摇头,“随便吧,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别人说什么、怎么想,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胡说!”白嘉木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沉着脸教训道,“你就这么自暴自弃吗?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用心良苦,就是想要挽救你!”
他放柔声音道:“今天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你们俩闹成什么样?我不打你,难以服众。阿威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可我也没给他留情面不是?”
楚辞道:“少爷您误会了,我不是因为刚才的事。”
“你是还在想着楚凌歌,是不是?”白嘉木一针见血地道,“你还没死心,对不对?”
楚辞呆呆地立在那儿,像失了魂一样。
白嘉木腾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楚辞受惊似地往后退了一步。
白嘉木冷哼道:“很好,明晚你家前主子要来,我让你当面跟他说,看他会不会再把你要回去。”
楚辞眼睛一亮,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
白嘉木眼里闪过不屑的神情,脸上却并未表露出来,他盯着楚辞的眼睛,缓缓道:“我跟你打个赌。”
“什么?”
“如果楚凌歌明天心软,把你要回去,我们从此再无关系;如果他对你弃如敝履,那么,你从此必须死心塌地为白家服务,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样?”白嘉木贴近他的耳朵,低语,“我会让你们单独见面,随你怎么苦苦哀求,别人都不会看到。”
楚辞睫毛颤动,像在挣扎,终于抬起眼帘,道:“好。”
他知道,他今天演戏成功了。一个带着目的来的人必定做事严谨,绝不会轻易犯错,而他犯了。白嘉木对他的戒心也应该消了不少。
第二天是周二,正是白家定的良辰吉日,聂威、顾文冰和楚辞帮着佣人们一起,布置宴会现场、主席台、音乐、酒水和茶点。各种繁琐细节,一一考虑周到。楚辞不得不说,白家的管家周叔和乔适一样,是个极其尽责能干的管家。
他指挥他们做事,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五点十八分,是宴会开始的时间。五点钟的时候,客人们就陆续登门了。
他们三人,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戴着黑色领结,像酒店的侍应生一样,站在大厅里面招呼客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白嘉木的声音道:“楚少,陆小姐,多谢光临,里面请!”
他怔住。他看到少爷穿着一身黑西装,风度翩翩地走进来,身边还有陆煜。
陆煜穿着一件白色晚礼服,恰到好处地露出胸口雪白的肌肤,她戴着光彩夺目的水晶项链,耳朵上戴着同款耳坠,踩着高跟鞋,挽着少爷的手,美艳不可方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对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