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诩点了点头,转手把剑交给了萧飒,又敛眸问道:“什么时候丢的?在哪儿丢的?当时找过吗?府里的下人说过什么吗?”
“大约是腊月初,那时候属下和您在长安,凉州的情况不大知道,这件事也是后来府里的管家告诉属下的,回来之后属下上上下下盘问过,您也知道,当时正好是…侯爷的事情传回金城,府里难免混乱,查证之后,应该是腊月初十晚上丢的。”梁鹰道。
“腊月初十?”萧飒闻言把目光从手里的剑上移到了对面低头站着的裴翟身上,眯着眼道:“我怎么记得,裴大人你在子骞那里做司户兼刺史府采办的最后一天,就是去年腊月初十呢?”
裴翟身子一抖,咽了口口水急忙辩解道:
“这……就…就算是又怎么样?那公子您也不能…不能空口白牙就污人清白吧?这全刺史府上上下下上百号人,丢了一把剑…你怎么证明跟…跟我有关系?再说了,这唐大人的佩剑我认都不认识,又不值钱,何必偷它呢?再说就算偷了也该早点儿当了换钱,何必留到现在呢?”
陆诩抬眸看他一眼,低头伸手擦了擦辰寒脏兮兮的脸对他笑笑,一面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丢人啊辰寒,还哭……梁霈在时你是金城的县令,子骞接管了凉州之后你就被换下来做了个小小的司户,后来这司户是被继任的金城县令张大人革了职,原因是偷换公粮以劣代优,此事原本可大可小,但却因此丢了官,你心里自然怨恨。所以当值的最后一天,趁着刺史府混乱,你想着随便顺些什么也是好的,就拿了子骞一柄剑,本以为能卖个好价钱,谁知当铺说不值钱根本不收,这才给了令郎做玩具。”
“我……你……”
裴翟满头的冷汗你了半天没说出后半句,陆诩叹了口气道:
“这剑究竟是偷的还是捡的,本官可以不计较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说到底是子骞贴身之物,落在别人手里到底不是个事。五十两银子,就当是本官把它买回来了,另外再加十两,就当是辰寒划伤令郎的赔偿,银子一会儿本官派人送来,裴兄意下如何?”
事情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裴翟也懂得借坡下驴,于是急忙点头道:“好,好,多谢陆大人。”
“告辞了。”
陆诩朝他颔首示意,拉着辰寒转身离开,却又突然停下转回头:
“不过本官还是想提醒一下裴兄慎言,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令郎说的那些话想必不是他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能想得通的,辰寒不会无缘无故污蔑令郎,况且若不是令郎不知轻重辱骂他的父亲,今日之事也不会闹得这么严重。说句不好听的,凉州现在不认陛下,只认我陆诩这个刺史,日后若本官再听到类似的言论,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唐逸这个人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们评判。”
“爹……”辰寒捏着他的手红着眼抬头看着他。
“走吧,你父亲的剑,爹给你拿回来了。”陆诩垂眸摸了摸他脑袋。
“嗯。”
陆诩朝萧飒笑笑:
“多谢临意兄跑一趟了,我们回去吧。”
萧飒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剑递给辰寒:
“嗯,辰寒,接着你父亲的剑,保管好它。”
“谢谢萧叔,我会保护好它的。”
“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