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果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浅粉色的睡衣款型都是他平时入不了眼的类别,陈盛稍微垂下视线,就能督见对方赤裸裸的、从脖颈敞到胸肌的领口。
空气霎时安静了好几十秒,直到落地窗外又炸开好几朵烟花,溅出五光十色的霓虹亮片,陈盛才意识到时晏在说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半个字还卡在喉咙里,整个客厅的灯就被人啪嗒一声关掉了。
就像适应不来忽然亮起的白炽灯,他也同样在黑暗里愣了一会,直到时晏借着黑暗靠近他,把他略微用力的压在沙发软垫上。
陈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时晏越来越炙热的呼吸,感觉到对方越发滚烫的身体。
“为什么不接受我?”时晏不太开心的咬了下他的耳骨,低声道:“我一点也不想走,也不想你走。”
黑暗太危险了,陈盛恍惚的想,他好像也有点控制不住了。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时晏凭着记忆压了下他胸口边的胎记:“你带我回家那天我就该亲你,逼你说‘喜欢时晏'。”
“……但你还是会走,”陈盛忽然说:“结果是一样的,没有意义。”
“那天回家后,我母亲以为我谈恋爱了,她要我转学,所以……”
“所以你转学了,”陈盛应声:“那也没什么,那才是正常的做法,所以时晏……”
“你高中毕业会去双一流,家大业大,以后还要回家继承家产,和我谈恋爱对你来说没有意义,就像我爸妈那样……你难道会放弃未来那些规划留在我——留在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身边么?”
“不可能,”陈盛被欺负的低喘几声,双手摁住他的肩膀,有点恶劣的嘲笑道:“你看…你恼羞成怒了。”
陈盛大概是脑热上头,气血上涌,说话也直了许多:
“——所以你喜欢我,那又怎样?”
嗡嗡嗡——
恰时的手机铃声湮灭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陈盛想让时晏把它掐断,时晏却忽然凑近了他的腺体,十分突兀,甚至不带前戏的咬了下去。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犬齿没入腺体的那一瞬很疼,时晏又咬得很深,几乎要打入他的骨髓里。陈盛眼睫疼的颤了两下,抓紧对方肩膀的骨节都泛白,被迫承受着这股强势侵入的信息素。
又凉又涩的信息素像火一样灼着他。
陈盛浑身发软,耳边嗡嗡炸响,眼前甚至短暂性的失焦片刻。始作俑者却在标记完后抓起他的手,安抚似的亲了下他的手心。
“新年快乐。”
这是时晏在临时标记完、听完他所有讼诉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是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