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使人变渺小的感情可耻,使人变孩子的感情可贵。
迟珩现在才深知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他亲手将自己的小少爷变成了低入尘埃的平凡庸人,又怎么能要求他再抬起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供自己欣赏……
这件事是无解的,懊恼,后悔,自责,一齐涌上心头,迟珩的头抵住了门,闭紧了双眼,表情狼狈又落魄。
发现容初不对劲是在这天午夜,迟珩心间的愧疚缓和了一些,他再次打开门向外探去,却惊讶地看到容初趴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容初——”
迟珩小心地将容初抱起来,随后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急救电话。
到达医院才知道其实没什么大事,晕倒是情绪激动加内心郁结导致的,医生叮嘱了几句让孕夫保持心理舒畅的话后就离开了。
容初躺在酒精味刺鼻的病床上,半睁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的迟珩。
迟珩送医生离开后重新返回病房,容初很轻易地看到了他的穿着。
因为事发突然,迟珩来不及穿袜子,只光着脚踩了双皮鞋,一只还趿拉着,露出苍白的脚后跟,他的身上穿着更加滑稽,长袖睡衣外套了件长款毛呢外套,头发乱糟糟的,与被台风刮过的鸟巢无异。
就算是这样的迟珩,看上去也很帅气,引得从窗边路过的小护士们一阵侧目,纷纷议论那个英俊却落魄不堪的男人是谁。
可迟珩直接关紧了窗户,重新折返回容初的床边。
“小初,渴不渴?还难受吗?”
迟珩帮容初塞了塞棉被,顺势坐在了床边,手撑在容初身体的另一侧,俯视着容初的脸,目光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尤其是他在抱起容初时,不经意瞥到容初狠狠团起又攥紧在心口的便签,他内心的纠结又多了几分。
容初并没有回应他,只是表情木然地侧过头,眼睛看向窗外。
迟珩对容初毫无办法,他静静看了容初一会儿,收回了自己越界的手臂。
“如果实在不想理我,那我明天帮你请个护工来,你不能总这样不说话。”
容初眨眨眼睛,目光落在窗外的星空之上,眼神空空的,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
这样的容初,迟珩曾经见过,那次也是在医院。
“你想做什么……哪怕写给我也好,至少让我知道,”迟珩将手摸索到被子里面,握住了容初冰凉的手指,“做错事情的人是我,你不要这样惩罚自己,好不好?”
最终,迟珩也没得到容初的回答,他看着容初渐渐睡眼朦胧,于是坐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容初的身体,帮精神紧张的他入睡。
开始容初还警惕地紧绷着身体,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疲惫的神经,随着迟珩的轻拍,睡着了。
在确定容初睡熟后,迟珩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和腰腿,呼吸放的很轻,生怕惊扰容初的休息。
他的手探了探大衣口袋,准备摸出手机打发时间,却触到了一份折叠整齐的医院报告单。
那是刚刚产检的单子,医生告诉他,容初的肚子里,躺着一对快要足月的龙凤胎。
【作者有话说:老迟太难了hhhh看他难过莫名爽
以后他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
准备新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