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兄修为观中弟子清楚不过,仅次于二师兄。大师兄的戒符却将他裹了个严实,若是真的没有完成这千篇《道律》,思过三月,只怕下场与那灵堂中灵牌弟子一般。
“衿深你!”衿訾面露惊怒,衿深鲜少罚人,若是有弟子做错事,也仅仅是小以惩戒,不曾用过戒符,今日对他却用了。
“身为师父的第五弟子,空玄观的五师兄,如此不堪像什么样子?若是传于世人只怕要笑掉人大牙。”衿深说道,袖袍挥动间,衿訾的身影已不在门口。
弟子们张口结舌,能轻易将五师兄丢出去,大师兄的修为只怕是二师兄也难以抗衡。
衿深不甚在意,于蒲团盘腿坐下,目光扫过弟子,面容上严厉已去,又复往日大师兄的清润玉色。
“今日除早课外另有一事告知,也正是观中弟子们皆上心的换选观主一事。”衿深说道,对于观主一位他并无太大意向,全凭师父做主。
“观主门下共有七名弟子,观中弟子百名,记名俗世弟子无数。方才你们五师兄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观主一位,能者居之。”衿深抬手点上香炉,袅袅青烟升起,幻出几分虚像。
“经深思熟虑,观主决定观中弟子皆可参与这换选一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是未曾有过先例的。
衿深只是静静的等待弟子们安静下来,此事冲击巨大,料是他刚得知亦是大吃一惊。
待议论声渐消,衿深方才继续说道:“为期一年,参与换选观主的弟子均可下山历练,报名一事寻衿深即可。一年后回归根本,可以任何方式向观主传递你这一年所得,心得。”
“大师兄,二师兄不参加吗?”有弟子问。
衿深微微摇头,他本也诧异,衿池与观中立威弟子们对他又是向往又是崇拜,在世人眼中亦是名声远扬。
二师兄不参与更让弟子们议论纷纷,衿深等待一会儿见其未有安静下来的意思,微微蹙眉,出声道:“好了,安静,所想知原因待二师兄外出回来后私下询问,开始早课!”
早课后,衿深离去,弟子们如何便不再拘束。
下山历练于他而言是个好机会。想来,衿訾有些话说得不错,他的确是深居简出,未曾看过红尘俗世的样貌,只听常外出历练的衿池说起。
收拾好简单的盘缠,衿深来到空玄观中祠堂,拜别各位祖师。观中事务暂由衿池打理,他可放心下山历练。
途经藏书阁,本意是看看衿訾如何,却听其怨怼声不绝,愤懑换选观主一事规则偏他而行。自己更将他禁锢在观中,定是怕他与自己挣。
衿深心中微凉,扪心自问,自衿訾来到观中后自己并无对他做过什么伤心事,为何他就是如此呢?
也罢也罢!衿深摇摇头,哂然一笑,人心难测,如何能靠揣测他人之意做到人人称心呢?自己问心无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