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御剑谈何容易。”柳东青说道,说来惭愧,他虽剑招浑厚,但至今为止剑气只有两道,很是可怜。
衿深想想,摇摇头,观中弟子,他为乐师,本命武器九劫乃是一支教鞭,是师祖曾经教学时用来教训顽皮徒弟的。衿池挥戟,三师妹从医,四师弟是龙,五师弟衿訾倒是一名真正的道士,剑匣八卦盘,六师妹与五师弟是双生子,修得随兄长相辅成章,小师弟年纪尚小,不过对剑修很是向往。
如此想来,他倒当真未见过真正的剑修,不知这剑气如何凝练,无法帮助柳东青。
这便是常年深居简出的后果,衿深羞窘地低下头,该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还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柳东青说道,那日与他交手的衿池修为与他相当,身手在他之上,衿深身为师兄,应该更高一筹。
衿深颔首,的确如此,乐师除去修为还有于声乐的领悟,他在声乐领悟这一方面过于常人,修为有几分跟不上,这也造成他若是以深厚曲法作为比试,长时间下去灵气不够,便容易露出破绽。
“崊禧,待你好后,且让我见识一番真正的乐师,如何?”柳东青正色道。
真正的乐师?
衿深讶然,“不敢当,我尚未踏入乐师一列,莫要折损。”
何为真正的乐师?
犹如柳东青剑修一般,凝练出剑气方才算踏入剑修一列,乐师的条件更加艰难。
衿深的师父未胤是广弦乐师一列中的一人,据他同衿深所说,而今广弦称得上乐师的人,不过屈指。
“哦?真正的乐师为何?”柳东青很是感兴趣,曾问过所见乐师,皆说自己便是,如今遇上一名比之更甚的乐师,却自谦。
“如剑修,凝练剑气,随心御剑,乐师者,领悟众生心声,随手取物便能奏乐。”他如今离不开这石埙,就连最简单的叶子他也无法化为己用,如何敢称“乐师”二字呢?
柳东青颔首,算是明白,就如自己方才所言,凝练出剑气谈何容易一般,随手取物奏乐又谈何容易?
一旁闭目养神疑似假寐的牛伯摇头晃脑开口感叹道:“都不容易啊不容易,”挥舞细竹棍子敲敲吃藤蔓的黄牛,招呼一声道:“老伙计,走咯!”
“哞——”黄牛回应一声,咀嚼着藤蔓拉着牛车继续前行。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初阳已悄然升起,雾气渐渐消散,更添几分湿气却是能让黄牛轻易避开不少泥洼。
衿深又吹了会儿埙,模仿出琴鸟鸣叫之声,竟远远有啼鸣回应。
牛伯微惊,这雾道可是见不到什么漂亮的飞禽,更别说听见它们的啼鸣声。
如今在离去之际居然能听见,也算是得偿所愿。
“牛伯,还有多久能出雾道?”柳东青问道,在这雾道他呆得已有几分不耐,对牛伯和衿深这深居雾道的本土人士由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