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什么状况
仍不得回应,柳东青叹口气,不想哄这颗萝卜头,又不想弄湿自己的袖袍,拎着人参娃娃头上的茎叶,柳东青飞身上树。
他记得萝卜头是从头顶上掉下来的,他一般是在崊禧怀里的,如果它从这里掉下来,那么崊禧应该也在自己头上。
柳东青上树后很快便明白为何崊禧不曾回应他的呼叫,这华街真的是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不过是一棵树,竟活了一般用攀附在自己枝干上的凌霄花将衿深裹了个严实。
“崊禧?”柳东青不确定地唤了被裹成蛹的人一声,衣袍颜色花纹是崊禧的不错。
“呜呜呜——”衿深说不了话,藤蔓将他的嘴捂了个严实,他能听清自家人参娃娃哭泣地声音,奈何无法动弹,既回应不了柳东青,也不许下去哄人参娃娃。
“你这是怎么了?”柳东青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但第一次见这棵树上的凌霄花会将人捆成一团。
“呜——”
柳东青无奈,把看见饲主跟孩子看见娘似得的人参娃娃塞进袖中暗袋,塞进去前警告它不许再哭,敢弄湿他的衣服就把它丢下去。
“你这是怎么让捆成这样的?”柳东青脚踏树梢,抽出自己的剑,三尺青锋剑身一侧,斜射出微弱月光的光芒。
衿深亦是颇为无奈,柳东青这笑话得着实有几分不道德了。
凌霄花虽活了一般将他捆了个严实,却没有什么攻击性,在柳东青的剑下断成条条簌簌落下。
衿深连忙抓住树枝,没了灵气自己的身体着实笨重,可他不敢松手,掉下去柳东青可不会接着他,腿才刚好,他可不想再断一次,况且背上还有着一片伤,他也不想再添新伤。
柳东青见他这般挂在那一动不动,似乎看出了端倪,飞身将人拉到树枝上坐着,将袖中的人参娃娃塞回他怀里,颇为嫌弃地甩甩手,“你什么状况?”
“我——”衿深苦笑,这般状况不说实话只怕是不行了,“我无法运转灵气。”
柳东青一愣,倏地伸手抓住衿深的手腕,把住他的命脉,分明能感受到灵气在他身上流窜,为何就是用不了呢?
“这样你还要跟我去繁市?”柳东青问,崊禧这状况定是与华街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的道理是互通的,他若想解开这诡谲的桎梏,还需留在华街探寻。
这个道理衿深不是不懂,只是如今华街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庞然大物,非轻而易举能解开那层面纱的。
衿深道:“繁市鱼龙混杂,师父曾经也说过当代大能,非居广弦,必住繁市,兴许能去碰碰运气。”
柳东青哑口无言——被此人对世事的天真看待弄得哑口无言。
柳东青道:“人家凭什么帮你?”
这话说得或许冷硬,太过刺人,却是实话,哪怕是当代大能,却也没那个理由非要帮。
衿深愣了愣,想了想,又笑了笑,“那就去打动他。”
柳东青无言以对,真的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
他觉得崊禧把世人看得太善良,把世俗看得太美好,这样很傻,但又纯粹。
柳东青颇为复杂,衿深执意如此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无法调转灵气留在华街也是危机四伏。
他身处华街尚且能做到自保,遇上危险还需要耗费一番气力才能脱身。若傍着个“普通人”的崊禧,那可就不一定了。
如此想来,去往繁市这个选择再好不过了。
“那走。”柳东青说着,拎着衿深飞身下树,明白衿深不能调转灵气后,他更加小心,挑选了一些方便衿深现在状况适合的路来走。
夜幕将褪,白色面纱重新覆盖在华街上,柳东青拉着衿深在一处隐蔽却可观大半华街景色之处,此处是华街的一处灯塔,似乎已经荒废了,吊着的钟锤已经摇摇欲坠,就等哪天绳索支撑不住让它重重地砸在这才起来“吱呀”响的木地板,大概会掉下去的。
整日的奔波对修道者来说本该没什么的,但是衿深却感受到了疲惫,这是不曾有过的,对衿深来说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柳东青见他上下眼皮子都快糊在一起了,伸手把闹腾的人参娃娃拽到自己怀里,对衿深说道:“睡一觉吧!”
衿深迷迷糊糊的,柳东青的声音分明就在耳边,却好似隔着一层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衿深安心的倚在木围栏上睡去。
只是那颗心还未落地,又被提起——这座钟楼久年失修,木头在风吹日晒下变得脆弱不堪,有青瓦遮盖的地板勉强撑得住,围栏却是不行。
衿深只是一靠,便险些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