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市何来宫殿?”
“繁市哪里来的宫殿啊?”
如此默契让二人皆是一愣,衿深神色肃穆,此处究竟是何处还需探查清楚才是。
经历华街巷中诡谲幻境,衿深是长了心眼的。
与柳东青落到地上,抓住经过的巡卫问上一问便知是如何一回事。
此处并非繁市,亦非华街,乃一座独立城池,坐拥君主。
柳东青不禁奇怪地看了眼衿深,不是说广弦无城池?
衿深赧然,书中的确如此,只是书中所言虚实便是不得而知。
此城名曰瀚霖城,乃百年前横空出世,占据着华街与繁市的交接,将华街与盛世繁三区隔绝,只对一处海域。
“如此便说得通。”衿深道,空玄观藏书阁的书籍久不曾更新置办,他与书中了解的广弦少说也是三百年前的。
柳东青无话可说,不知该感叹此人是如何看下那些乏味的书籍,沧海桑田,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万物声息无时不在变化,哪怕仅是一年,一月,一日,一个时辰,一刻,一弹指,便有人降生于世,亦有人辞世而去。
“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衿深喃喃,藏书阁中关于广弦的事迹有空玄观弟子撰写,游历广弦,途中记事。
上一次已是百余年前,如此的确需要更新,莫要用过旧的事迹蒙蔽了师弟师妹们以及未来弟子。
“什么?”柳东青道,他没听清衿深的呢喃,以为他同自己讲话,问道。
衿深摇头,说道:“无事,如此便探查一番瀚霖城面目。”
柳东青点头,能横空出世在盛世繁华,于四区中占一席之地,瀚霖城恐怕非同一般,不知此行是否有危险。
想着,柳东青伸出手拽住了欲向宫殿前行的衿深。
衿深疑惑的回过头看他,“怎了?”
“你现在有伤在身,何不修养几日,将瀚霖城摸个轮廓出来再查探呢?”柳东青道,合情合理,如此才能说服这么一个固执的人。
衿深沉吟,觉得柳东青说得有道理,只是背上这伤久不见好,如此该留自己瀚霖城多久呢?
柳东青见他眼中带有犹豫之色,知他是动摇了,继续道:“且你灵气周转不过,若不好好休养一番,探明病根,又如何轻易探查瀚霖城呢?”
衿深不语,自己灵气运转不周的确带来诸多不便,更是给柳东青添不少麻烦。
瀚霖城深山不知,若是不能查明,只怕是将自己送入虎口。
衿深被柳东青说服,二人于黑夜下的瀚霖城中穿梭,掠过多处,于黑暗中衿深的那一身白衣好似一缕幽魂。
黑暗中有人自沉睡中惊醒,手中凝聚出幽幽灵气,乳白的光晕中,一缕碧色游动,好似游蛇一般。
“就快了。”黑暗中的人低喃,光晕将他下巴轮廓照出,苍白如刀削,棱唇却是艷红如鲜血。
“我的孩子,期待与你相见的那一日。”艷红的唇渐渐扩大,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灵气骤然熄灭,一切又重归黑暗。
瀚霖城酒楼客栈齐全,衿深与柳东青二人是外来者,本还在担忧是否会被排斥,好在此处与繁市往来颇深,故而并未太在意这二人如何。
找了一家酒楼,柳东青要了壶清酒和小菜,与衿深二人打算在此小歇片刻。
衿深受不住,顾不得什么形象,仅是饮了两杯水便趴在桌上睡去。
柳东青精神不错,听着往来生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柳东青动动耳朵,虽听不真切,却也是明了,目光落在枕着手臂埋脸睡去的衿深,不禁笑出声来。
一身白衣,大晚上的确怪吓人的。
只是他倒觉得那素白的颜色在衿深身上很是顺眼,看着干净。
听见柳东青的笑声,衿深极不情愿地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深更半夜的幽魂现在正是迷糊模样。柳东青笑着摇摇头,注意到周围生人看来的视线,不由便受教了笑。
柳东青见他又要将脸埋在臂弯里继续睡,伸手碰了碰他,问道:“崊禧你是不是只有白的衣裳?”
“空玄观校服就是这个色。”衿深含糊道,语气散漫,困倦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情愿去搭理柳东青。
柳东青闻言“你没有常服吗?”便脱口而出。
想想便明白的,衿深第一次出门历练,往常只于观中修炼,何来常服?
衿深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太傻气了,柳东青自己也明白的。
衿深睡着,柳东青小酌清酒,这瀚霖城的小菜味道不错,有几分特殊,吃起来清脆爽口,细细咀嚼又有几分劲道。
柳东青吃好后,见衿深还在睡便伸手推搡几下,“噯,崊禧别睡了,一会儿找个住的地方你再睡。想睡多久睡多久。”
衿深含糊几声,还是抬起头来,表情有几分不满,眉眼间困倦挥之不去,呆滞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