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牧子语平静地回答。
诺拉顿时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王都来的贵族小姐，而且那个女仆做的事她们并不知道……”
“但人却是她们带进来的。如果不是她们把那个女仆带进来，殿下也不会出事。她们，连带着王都书写下婚书的国王，都不无辜。”
诺拉还是觉得不妥：“这件事还是和其他政要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将她们送回……”
诺拉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牧子语正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她再说一句，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我说，杀、了。”牧子语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自己的决定。
诺拉浑身都控制不住想要颤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的。”
离开牧子语的视线之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路，诺拉才缓过来。她回头看了看牧子语所在的方位，有些不安地想到：他说国王也不无辜是什么意思？王子殿下的死，似乎即将造就一个暴君……
而沉入海底的塞西尔呢？真的已经死了吗？
早已经因为溺水而失去意识的塞西尔，正躺在幽深的魔域海沟身处，这里没有一丝光亮，巨大的压强使大部分的鱼类都无法抵达，黑暗，幽静，像一个巨大的坟场。
黑暗中，塞西尔周围的海水开始升温，甚至轻微沸腾，而他本人身体的皮肤开始迅速溃烂，又迅速恢复，骨骼发生移位，两条溃烂的腿重新长好之后却合并在了一起，延长至将近两米的长度，新长出的皮肤上，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鳞片。
这片海域中的生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发出人耳不可听见的声音，向无尽海的中央传递过去。而数万里之外的海域之中，那是人类从未踏足的无尽海深处，聚居在这里的海灵族突然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看向同一个方向。
这是，海灵族王族的血脉气息……
叶久岁昏昏沉沉的醒来，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难道是手术成功了？然而一睁开眼，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水里！他被吓得长大了嘴，却没有丝毫溺水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待在陆地上一样适应。
这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人说：“陛下，您终于醒了。”
用“说”来形容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沟通方式似乎是直接通过声波连进行的，叶久岁觉得很神奇，但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本能地理解到了对方传达的意思！
和叶久岁交流的是一条人鱼——叶久岁非常笃定，因为对方的长相和所谓的人鱼实在是太像了。人身鱼尾，身上长着很多的鳞片，其中尾巴和脖颈是完全被鳞片覆盖住了，手上的关节处和胸膛上心脏的位置也长着鳞片，后背的脊柱沟上也覆盖着鳞片。头发很短，似乎没有长耳朵，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到原本应该长耳朵的地方有着两个小孔，被一层薄薄的膜覆盖着。
叶久岁觉得，那就是耳朵了，不过不是用来听声音的，而是用来感受声波的。
见叶久岁没有回复什么，那人鱼就说：“陛下之前头部受了伤，大巫说陛下醒来很可能会失忆，不过没关系，陛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
这、这么体贴的吗？他还没想好怎么套话呢，人家就已经主动递出了失忆的理由！
“嗯……我确实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叶久岁从善如流道。
这人鱼立刻说道：“陛下是我们海灵族的王，名叫潘萨利希，我是您的侍臣，名叫沫特莱。”
“我是海灵族的……王？”
沫莱特肯定地点点头：“是的陛下，您颜色纯净的黑色长尾，就是王族的象征。尾巴的颜色越深，代表着血脉中海神的力量越强，黑色是海神直属后裔的血脉标志，是海灵族的王。如今整个海域之中只有您和大巫是王族血脉，而您的血脉比大巫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海神。”
沫莱特是个优秀的工具人，叶久岁通过他了解到了很多信息，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地球了，也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实在是不能不接受啊，尾巴都长出来了，鳞片也长出来了，耳朵也没有了，连物种都改变了，还能咋的？好在沫莱特说了，海灵族是可以修炼的，等修炼到海神那个级别，就可以无所不能，扭转时空回去地球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