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再次沉默，然后问道：“殿下你还记得多少事？”
叶久岁心说，我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啊，真没失忆过。不过，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搬出了当初在海灵族的说辞：“我前几年觉醒血脉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脑袋，那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殿下啊？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不是海灵族的王吗？不可能吧，大巫说我出生就是王，你应该称呼陛下才对……”
“都记不得了……神国的事情殿下还记得吗？”
“什么神国？”叶久岁更懵了。
“殿下于梦中进入神国，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虽然一直病弱，但也学会了很多神奇的知识。而且，殿下还有一位居住在神国的父亲，如今尚且健在，这些殿下还记得吗？”
叶久岁目瞪口呆，虽说用了神国这样的说法，但对方讲的这些，明明就是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秘密啊！
叶久岁惊呆的表情已经给出了对面这男人想要的答案，他紧蹙着眉头：“神国的事都还记得，只是忘了在加列亚塔州的事情吗？殿下，海灵族欺骗了你，你并不是出生在无尽海中，而是出生在西大陆的荆棘王国，是国王的三儿子，荆棘王国的三王子。你的领地在加列亚塔州，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为了寻找你打下了黑鹰王国，并入了你的领地。而我，是你亲自栽培出来的将军，我的名字叫牧子语。”
叶久岁只觉得自己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毕竟他的尾巴可作不了假。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蹙眉都这么好看，让叶久岁无条件地愿意相信对方的这些说辞。
“所以，我一开始不是人鱼，而是普通的人类？那我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叶久岁说着，动了动那存在感极强的鱼尾巴。
牧子语的视线不由往那尾巴上看去，如玉般的黑色鳞片在月色下泛着神秘的光泽，让人有种想伸手去触碰，去感受一下的冲动，但是牧子语忍住了。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那条鱼尾：“我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我对殿下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如今，我们尽快回家吧？”
“回家？”
“回索特城的城堡，也可以去原来黑鹰王国的光明教会的总教堂，如今殿下讨厌的教会已经被铲除，原本的教堂翻修之后不比任何的国王城堡差，殿下可以搬去那里住，甚至可以直接独立出一国，成为国王，打造你记忆中的神国……”
叶久岁听得恍恍惚惚，自己现在这么有权有势的吗？不仅成为了海灵族的甩手掌柜王，还随时可以在陆地上建立国家称王的？好在叶久岁的脑子还算清楚，晃了晃自己的鱼尾巴：“我现在不能离开无尽海。”
一则，他现在的人鱼身份，根本不能离开海生活。二则，他如今这幅人鱼的模样，怎么去统治人类啊？最后，海灵族需要他留在族里，否则失去了王，海灵族的子嗣将变得越发艰难。
牧子语道：“殿下不用担心这些，城堡里可以建很大的池子，保证殿下会住得舒服。如果有人敢对殿下品头论足，我就杀了对方，让其他人再也不敢说三道四。”
池子？建了池子之后不也只有一池之地可供他活动吗？还有以杀止言……
牧子语这样的做法让叶久岁觉得心里有些不适。他之前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事作风吗？否则他一手提拔的牧子语怎么会这样暴戾？
正当叶久岁在措辞该怎么和牧子语解释的时候，有别的人鱼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陛下，您……西大陆人！你快放开殿下！”那人鱼看到牧子语，突然十分愤怒。
叶久岁赶紧道：“别紧张，他没有伤害我。”
同时，叶久岁也有些疑惑，人鱼们对东大陆的这些兽人明明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啊，相处得挺融洽的。怎么一看到西大陆的人类，就这么戒备和愤怒呢？
那人鱼根本没听叶久岁的劝解，直接用声波呼唤其他族人。很快，牧子语就被人鱼给包围了，还有一些百族的兽人也跟风跑了过来。
“他真的没有杀害我，我们只是在这里随便聊聊天而已。”看到这么针锋相对的场面，叶久岁一时斗大如斗，着急地想要解释。
人鱼那边却道：“陛下，您赶紧离那个人类远一点，西大陆的人类最是狡诈残忍，他说什么您都别信！他们西大陆的人类最会说谎了！”
牧子语冷哼一声，一只手紧紧抱住叶久岁，看向那个说话的人鱼：“到底是谁说谎？你们自己心里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