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君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天花板,整个人突然平添了一股绝望的气息,“我——爱——他——爱到痛彻心扉,爱到深入骨髓。”
太过突如其来的自白,把甄君钉在原地,手在他的颈窝里颤抖着。
贾君无力地一声叹息,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惜···我不能告诉他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什么都会冲淡,可有些东西,好像却越来越浓缩了。”
两滴剔透的水滴,穿过凝滞的月光,滴落在他的下唇,他舔了一口——%的氯化钠。
“你哭什么?”
甄君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总要替他把戏做足嘛···”
“哦?这么称职的吗?”贾君这才好好地上下打量起了他,“嚯——你看起来跟他不太一样。”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听了贾君的评论,甄君不禁有点担心,五年了,着实不是一段短时间,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贾君爱原来的他,不一定爱现在的他。
“当然是长大了,和我的预期差不到哪儿去,这样的···额嗯···卓尔不群。”贾君满意地答。
“哦?——哎,兄弟,你猜他这五年都干什么了?”
“跟我梦里差不多吧,在沙漠里开战||斗|机,搞转基因鱼,华尔街投几个亿;当牙医,给人治脾,还发酵扎啤;倒腾房地产,教幼儿园,炸烤串;西边戍|边,海里开船,天桥儿卖盘;唱大鼓,卖卤煮,武当山练武;造液相色谱,探究返祖,研究月球上的土······”
“嚯——你这可太神了啊——”甄君惊愕地看着他,这不就跟自己干的事儿差不多吗。
“哦,有时候他还亲我,不,老亲我,还摸我的后背,从颈椎摸到尾巴骨。”他跟阐述实验现象一样的平铺直叙。
甄君咽了口唾沫,“他还干别的事儿吗?”
“哦,有时候也穿的挺简单的。”
甄君忽然有点想笑,他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穿的简单”是怎么回事儿?
“行了,最近管的严,咱点到为止,换个话题。”他顺嘴儿就问了个日常问题,“你过得怎么样啊?”
“好像每天都在试图活过来。”
“小伙子,你这话说的可真够消沉的啊。”
“自从我离开了你,我这颗心就好像死了,这么多年,我遇见了多少人,多少人从我的生活中来了又走,多少人握着我的手,想要电击它,唤醒它,让它充血,让它重新跳跃!”
贾君的眼泪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来,无声地浸入枕头。
甄君继续在他耳边说:“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
贾君哽咽着给他打趣,“我说过的话可多了,‘吹弹可破的屁股’,我记的可清楚了呢。”
甄君一把接住即将掉落在贾君额头的泪水,“那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些绝情话吗?这你说的可不多。”
“那我应该得记得···”
“你说,‘哪有这么多“非你不可”“非他不可”的,都是可以被竞争掉的’——”
贾君闭着眼摇头,“别说了别说···”
“我就是非你不可···贾君···”甄君这么大一个男人,哭的涕泗横流、声泪俱下。
他想握住贾君的手,但一看贾君手上又是滞留针又是别的针,只好轻轻抱住他的头,把他的耳朵贴在胸口,“你听,你听啊···不是我非你不可,是这颗心啊,只有见了你,它才···”
隔壁大妈突然从枕头上抬起头,“你们俩大男人哭啥呢?”
其实俩人声音压的挺低的,不吵人,还不如那边哥儿几个打呼噜吵呢,主要是大妈打刚才打群|架就没睡着,就听着两人在这边呜呜咽咽的哭。
贾君反应快,吸了吸鼻子,“我们俩都喜欢一姑娘,一转眼她跟别人跑了,跑到意大利,听说已经订婚了···”然后和甄君抱头痛哭。
大妈一听这,盘腿儿就坐起来了,“哎呀——你们一定要放宽心,原来也有俩男的中意我,然后我也跟别人跑了,跑到河南——”
甄君不可思议地问道:“跑到荷兰?”
“河——南——”
“哦哦哦,明白明白。”
“后来听说他们俩没几天就遇见真爱了,结婚比我还早,孩子比我儿大五六岁呢,现在过的也挺好。”
贾君是没想到啊,三人就这样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唠了一宿的嗑啊。
只不过,大妈的对象睡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而贾君却靠在甄君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感觉自己宛若新生······
第二天中午,他一觉醒来,阳光好的都有些扎眼。
四下并没有甄君,只有他爸妈。
唉——真是个梦啊。
他抹了抹眼上的泪痕,喜不滋儿地冲他爸一笑——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好梦。”
【1】别尝试,我替你们试过了,不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十分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