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
贾君自己作了妖却立马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像一个热心市民、五好青年似的给大爷按电梯门儿去了。
气的甄君直想跺脚,贾君却料事如神般地回头给他说:“您可别跺脚,一震,它可别秃噜下来了——”
说完还冲他一挑眉。
他这一挑眉都不知道跟谁学的,又挑逗又挑事,又发坏又可爱。
弄的甄君只能是“打掉了根儿往肚子里咽”。
出了医院,两人又是一顿折腾,依照计划,在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贾君小区外面的拐角儿。
甄君开始分配任务了,“你去买烟吧,轻便好拿,我去买水果、酒和肉,沉重又费心。”
“行行行,您受累,买完烟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
两人就这般分头行事——
贾君那还不好买么,抬手一指,腰间一摸,摸出票子来,往柜台上一拍,就完事儿了。
接着他就坐墙角儿那马扎儿上,跟大爷大妈们嘎嘎的聊天儿啊,相谈甚欢,甚至跟大爷对唱起了《双投唐》【2】。
甄君抱着酒、提着肉、拎着水果来的时候,只见墙角儿大太阳地儿里,坐了两长溜儿人,都是一个大爷搭配一个大妈,到了贾君那儿,竟然给他配了个社工小姐姐,他这会儿正挨着人家小姑娘,嗷嗷唱“夫妻们对坐叙叙衷肠”呢。
看的甄君是“闻言怒发三千丈,太阳头上冒火光”。
不过贾君可真是理科文艺从业者中的栋梁之才,大爷们的节奏感那是参差不齐啊,他竟然捡了两块瓦片儿当御子,“咔咔咔咔咔咔”还能打花点儿,小姐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崇敬之情。
甄君过去热情地给大爷大妈们打了招呼,并致以由衷的赞美,还给他们添了茶、倒了水,可是呀,刚跟贾君走出去没几步马上就川剧变脸,拧了一把贾君的后腰,疼的他哎呦叫,“你跟谁‘夫妻们对坐叙叙衷肠’呐?!”
“嘶——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道理了!”贾君理直气壮地顶他,“我不是把我媳妇儿砍了么,‘我拔剑斩河阳’了啊,我还能跟谁‘夫妻们对坐叙叙衷肠’?”
“嗯——”甄君黑着脸,“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那可不,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酸了?”
“我五年的酸度都攒着呢,短期内全部释放,浓度当然比较高,频率当然也比较高。”
“嗯——”贾君严肃地点点头,“有道理,我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对了——”
“嗯?”
“我觉得送的这几样儿虽然不出错,但还不够隆重,所以我就又自由发挥了一下。”
贾君也没太放在心上,“行,以你学习委员的身份,发挥的肯定挺不错的,不过你怎么发挥了这么长时间?”
“我扫听了一下,你们家真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传统民俗活化石,吓的我赶紧就打礼去了。”
“嚯——”吓贾君一跳,“你上哪儿打礼去了?现在哪儿还有打礼的?”
“可不是说么——”甄君一摊手,“我又好好研究了研究,里头的道道还不少,还得用猪肋巴骨到肚皮上的这一小溜儿肉,最后我实在是没辙了——”
贾君好像猜到了他去做什么了,惊愕地睁大了眼,扁着嘴瞪着他,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不是吧···你怎么换了衬衫了?你不会···”
甄君长“嗨”一声,“可不是吗,哥哥我杀猪去了,头一回没有经验,还溅我一身血。”
“我的妈——”贾君又惊又笑地捂着嘴看着他,“天呐,太隆重了太隆重了,您受累您受累——”
甄君连连摆手,“不累不累,只要你爸妈高兴,叫我砍不太行来打礼我都愿意,唔——”
贾君赶紧捂上他嘴,惊慌地四下查看,“晴天白日的,可别瞎说,叫不太行听见了咱俩怎么办?那不断送了咱俩的美好未来吗?”
甄君疯狂晃头才把他手给摇开,“你这个被偏爱的,可以有恃无恐一点儿。”
“我不!我不!我就不!!我就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畏首畏尾、乖乖巧巧的做一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青年主人公!!”
甄君都被他给驳斥乐了,从他嘴里出来的话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思路清晰、逻辑诡异。
两人就这么上了四楼,刚才还跟个人似的甄贾二君,这会儿就跟放在锅里汆了似的,又怂又软。
贾君犹犹豫豫、踌踌躇躇,举举手又放下了,心虚地从下往上看着甄君——
“你敲···还是我敲啊?”
【1】我这也太作了吧,大家伙儿可别打我···
【2】底下引号里头的都是这里面的词儿择出来的。
孟广禄先生和杜镇杰先生版的《双投唐》
我可喜欢听那种特亮堂的嗓子了(别打我,我也非常喜欢云遮月),杜镇杰先生的嗓子那可真是亮的都冲脑门子,再来这么一段西皮快板,啊我死了——舒爽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