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幽深的眼眸似乎早已洞悉了他的一切心里,让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只能被迫接受这比火还要热烈的情意。
“你……昏迷了三日。”说到三日,鹤林的声音都止不住地开始发抖,温热的手指犹如对待稀世珍宝那般一点一点描绘着顾惟苍白的嘴唇,声音愈发低沉,“对不起。”
“你何来对不起我?”顾惟自然没法理解鹤林的自责,等等……自责?
本来还只是呆滞的顾惟迅速回忆起自己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阿庆……阿庆没了。
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角砸下,顾惟整个人都被鹤林搂在怀中,可哪怕是这样也抑制不住他那低声的抽泣声。
鹤林盯着这般脆弱的顾惟简直就是心如刀割,可他却不能再去随便做什么行动,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听着那他一声又一声的哭泣,毫无办法。
这几日顾惟陷入昏迷,甚至不管他怎么喊都没办法让他清醒,鹤林已经不敢再去经历一次比最黑暗的时光还要黯淡的时候,他的手掌心轻轻拍打着顾惟的后背,乞求着这样能让顾惟好受一点。
“对不起。”
“若是我再警惕一点,阿庆便不会死。顾惟,你要真怨,就怨我吧。”鹤林说到后面的声音愈发坚定,他的手臂用力地把人搂在怀里,绝不许顾惟再一次逃离自己。
他宁愿顾惟怨他、恨他,也好过现在这样,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在那一次又一次的睡梦中哭着醒来。
顾惟从来都不是神,他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按着他的心意那般护的完好无损。可奈何顾惟这孩子并不是很明白这样的道理,既然如此鹤林便会去做那个引路人。
顾惟不会的,顾惟不懂的,他都会一一教会对方,顾惟不喜欢的,顾惟自责的,便全由他来承担。
“不……”一边哭泣一边分心的顾惟终于听懂了鹤林的话语,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鹤林的几根手指,泪眼婆娑地望着鹤林的面容。
“师尊,这绝不能怪你。”顾惟自责自己无法保护好阿庆,可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去迁怒旁人。
琥珀色的瞳孔里似乎闪耀着烂漫星河,每一次弥漫起来的雾气都让鹤林的心脏颤抖,生怕哪一日这一双眼睛便永远闭上,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子。
鹤林本来就已经很紧的手臂不自觉地更加用力一点,他就像是要把顾惟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青丝一点一点蹭过顾惟的侧颈,薄唇更是缓缓落下了个轻吻。
声音严肃而庄重。
“我愿与你一起承担。”
无论好坏,只要是你的,我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