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5：魔女与镜子
脸皮是人还活着、或者刚死的时候剥落的。
像皮封门那样。
在新鲜的人皮上还粘着血和黄色的脂肪时，将银框的那面烤热，然后整张脸皮糊上去——
“滋啦——”
像铁板烧那样，人皮发出油脂爆裂煎熟的刺耳响声。
浓浓的血腥味儿和肉的焦香，会让这张人皮散发出与其他肉类无二的诱人食欲。
明明活着的时候是那么美丽的面孔，当被剥落肌肤用残忍的方法对待后，也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汗毛炸立的细思极恐。
尼尔甚至冒出一个想法。
暴食（食欲）是七宗罪之一，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本能。
当时杀害镜子的第一任女主人，并且将人皮烤上去的那个人，在人皮冒出香味的时候……有没有吞咽过口水……？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点同情那个可怕的女鬼……”侦探看着银框上的皮打个激灵，喃喃说。
“唉。”小胡子也跟着叹口气。
听着他们的话尼尔骤然回过神，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妈的，又不是变态，想什么呢？！
尼尔把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驱赶出去，说：“人皮如果用这种方式贴上去，估计很难完整的剥下来了。”
就跟糊锅的料理似的，别说用铲子，拿电钻都未必能凿下来。
小胡子和侦探二人赞同点头：“没错，要不然我们……”
三人低声迅速的交流着办法。
而隐匿气息，以旁观者姿态俯视他们的弗朗西斯，看着尼尔脖颈上魔纹一闪而过流露出丝丝笑意。
喝了他这么多的血液，尼尔终于出现了些许恶魔的征兆。
看来就算他亲爱的伴侣再怎么犹豫，这次事件结束，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将其转变成三代血族。
“反正我们也找到了女鬼想要的东西，不如就整个带下去吧，这是她的皮她也许有办法，咱们要是贸然给她撕下来，估计百分百会被撕坏。”
“对，撕坏了说不定要遭到女鬼的报复。”
“现在带上它回楼下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天黑了，希望女鬼信守承诺。”
“嗯，走……”
三人商量完把镜子整个用衣服包起来，尼尔和侦探小心拎着走在前面，受伤的小胡子跟莉莉薇走在后面。
下楼的时候侦探还说：“我拿着它心里怪膈应的，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看你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胆子真够大的。”
说完他换个手拎布包，肩膀一直耸着。
尼尔见到笑着说：“我以前也害怕这个，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习惯了吧，反正不怕了。”
总觉得恐惧这种心理，突然的就消失了。
“哦，这样啊……”
也许是事情告一段落紧绷的身心得到了放松，侦探嘿嘿笑起来，用八卦的眼神瞧着尼尔小声问：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侦探。你是不是教会派来的啊？我听说有一种神职人员专门负责探查灵异事件并解决，什么被诅咒的物品、鬼屋凶宅啊这些的，你一定也是，对吧？”
“呃。”
尼尔挠挠脸，心想我倒不是神职人员，但我和我家男人肯定属于神职人员想处理的哪一类。
不过他就算脑子秀逗了也不能说实话啊！
于是尼尔含糊地嗯了声：“算是吧……”
侦探：“我就知道！唉，这次结束我打算金盆洗手，不知道现在开始信上帝，上帝他老人家还要不要我，希望他老人家再博爱点。”
“噗！”
尼尔和小胡子忍笑。
虽然经历过悲伤、死亡，可越是如此，此时幸存的他们心情越是放松。
只有在等天黑女鬼按照约定来要人头的时候，侦探和小胡子一人叼了根烟，话随着时间越来越少，看上去比较紧张。
而尼尔呢？
透蓝的狗眼眨啊眨，璀璨的金发呆毛翘啊翘，尼尔现在心情好的就像是微醺一般，甚至想要哼首小歌！
怎么回事，嘿嘿，我怎么这么开心嘿嘿嘿嘿嘿！
弗朗西斯轻笑，抱小孩似的将坐在椅子上乱晃脚丫的怂尼尼从后面抱住，受血族的血液影响，渴血的时候，人类会出现兴奋的状况。
尼尔嗅到熟悉的冷冷的烟草味儿，火热的心情像得到安抚般放松，渴求拥抱地在弗朗西斯怀里蹭蹭，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语气跳跃地问：
“就算女鬼毁约，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对吧？你会把他们也救出去的是不是？”
“嗯。”
狭长的暗红双眸温柔，公爵大人轻轻应了。
尼尔放下心，像只粘人撒娇的猫，说：“你真好。”
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