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笙道:“对了,顺便联系裴泷找好的那帮记者,让他们出发去万国酒店吧。”
温南书在收到信息下一秒就已经换了衣服。虽然裴煜让他待在医院,但是也并没有限制他的出门,两个照看他的助理刚好出去拿药,温南书拿上遮掩的帽子口罩,就匆匆乘电梯下楼。
他隐隐知道裴煜最近在公司遇到了麻烦,但正什么不知道什么程度而忐忑。但他更清楚如果这些丑闻爆光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他身陷丑闻无所谓,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可是裴煜不能。
温南书下楼拦车,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的面前。
“是顾先生让我来接您的。”
温南书眯了眯眼:“顾先生...,是顾久笙?”
得到司机的点头后,温南书说:“不必了,如果不是他告知我的地址,我不会赴约。”
司机显得为难,温南书不理会他,直接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朝顾久笙约定的酒店开去。
他虽慌乱,但也不至于失了脑子,顾久笙敢约他在繁华区的大酒店,就不敢做出什么至少是会威胁他人身安全的事。
车一路开到约定的酒店,温南书在路上也冷静下来。这几年把裴煜把他之前的花边处理的干干净净,这些私密照片应该是顾久笙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
他在门口侍从的指引下到了二楼包间,温南书的手放在把手上,侧眼一瞥,忽而发现这个包厢的名字倒起的很有意思,竟然就是顾久笙的名字:久笙。
久起笙歌。
温南书推开门,偌大的包厢里,顾久笙一个人坐在茶台,正在沏茶。
他整个人比往日在台上的影帝变化太大,形销骨立的眼眶深深往下凹陷着,尖瘦的脸颊青白,像干瘪的火柴燃烧到了最后,让温南书恍然没认出来。
“这个包厢是以前裴煜送我的,他说只要我在这里的开销,全都记在他账上,那年我在这里开生日会,花了三百多万。”
说着,顾久笙给温南书倒了一杯茶:“原来这里不叫久笙,是他夸我的名字好听才改的。”
温南书走过去,他的脚伤在痛,然而脸上却无虞无差。
他坐在顾久笙对面,静道:“你想要什么?开个条件吧。”
顾久笙抬起眼:“你不在乎?不止是我,裴煜对他的不少小情人都舍得一掷千金。”
“花这点钱对裴煜来说不算什么吧。”温南书淡淡看了一圈:“至于包厢里的开销,无论是三百万还是三千万,我想这里的账单一次都没出现在过裴煜的桌案。”
“你....!”
顾久笙的眼眸里已显怒气,他最讨厌温南书这幅不咸不淡的样子,好似...好似他从来没把他当做过一个对手!
“你在得意什么?!你不过是比我早遇到裴煜两年,我是输了,可难道你看了那些照片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恶心?裴煜他过去不止一次的背叛你,你真的能云淡风轻?你有多能高贵多能忍,当初不还是被戚若白泼了一杯咖啡,闹得那么不堪的跟裴煜离婚了吗?!”
“你错了。”
“我跟裴煜离婚,不是因为你们。如果是因为你们,我早几年前就离了。我跟裴煜分开,是因为我的身体承受不了了,你理解不了我当时的绝望,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活路,就这么简单。”
随着顾久笙眼眸里的怒火变成不可置信的惊讶,温南书轻轻地撩起衣衫,是一条像蜈蚣一样狰狞的手术刀疤,温南书只轻轻露出下位置的一点,却足以让人想象那样可怕的刀疤往上蔓延是什么景象。
“所以你觉得这样的我有什么得意的?”
他曾被裴煜弃如敝履,又视若珍宝,众人只瞧见他裴太太的风光,可这其中的多少心酸又有谁真的懂几分呢。
温南书抹平衣角:“路都是自己选的,我爱裴煜,爱的比自己重,这便是我要付出的代价。而你,你错过了裴煜会哭的年纪,就再也不是会让他掉泪的人了。”
顾久笙捏紧了茶杯,手背爆出青筋,他想笑,却哭不出来。
他想过温南书来到这里的很多副姿态,或许是气地浑身发抖的,或许是不得不恶心而隐忍的,或许是胜利者的样子来蔑视他的,他做足了准备欣赏温南书撕下那副让他讨厌的面具,可他从没想过,坐在他对面的温南书,就像,就像从没把他当做对手一样...
顾久笙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知道自己的瘾快要犯了,他低头问:
“裴煜是不是从来没让你吸过助性剂?”
“什么?”温南书抬头。
只那一个不知他所谓的眼神,却好像犹如一把贯穿心脏的刀刃,杀死了顾久笙心里最后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