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十二月,K市的冬季,远在英国庄园特别定制培育的一片金香槟色的朱丽叶玫瑰,如期盛放。这场策划筹备了足足半年多的婚礼,在金沙湾裴氏旗下最奢贵的大酒店举行。
这场豪门太子爷和娱乐圈顶流影帝的盛大复合婚礼早在地点被透出后,媒体们就使尽浑身解数也想求得一张入场券,更是连假扮服务生来酒店应聘的招数都想了出来。
最后酒店方和策划方出于安全和仪式顺利举行的考虑,单独加了媒体席位,数量有限,几乎被抢破了头。
但让奔忙的记者暖心的是,婚礼入场服务实在太贴心了,位置也一点都不像别家明星婚礼只把记者放在最角落。尤其是婚礼附赠的伴手礼,所有人一视同仁,裴煜的手笔,光是其中一小盒只精致的定制巧克力都赶得上他们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整座会场四层中空,各界商政名流和群星云集,璀璨犹如红毯,温南书一身郑雪兰纯手工设计剪裁的白色西服,胸前别着颗颗钻石簇拥的湛蓝宝石胸针,他光洁的额头露出,眉眼光彩,温柔秀隽。
在即将为他打开大门前的这几秒,明明温南书早已习惯万千镜头聚焦,但这一刻,他竟然还不自觉地捏紧了掌心。
忽而,有人握住他紧张到冰凉的手,稳稳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竟是裴煜。
按照彩排的婚礼流程,裴煜应该站在尽头处,等待向他走来的温南书。
“你…”
“我陪你走。”
在温南书惊诧的那一秒,沉重圣洁的大门拉开,璀璨的光芒和掌声雷动,犹如天使降临前那一刻的庆祝。
温南书微微眯了眼睛,再度睁开,身旁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发自真心的祝福和笑容,温南书甚至在其中看见了一个正朝着他微笑的大男孩。
是…韩嘉年!
温南书讶异地看向身侧的裴煜,裴煜朝他露出笑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领着他往尽头走去。
温南书被掌声引向远处,证婚人的位置站着裴琢。
八年前是他,八年后亦是他。
可站在尽头处的男人却走向了他的身旁,这条路,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走的如芒刺背,不再如踩行在碎玻璃上一般谨小慎微。
那个曾于他来说如一场奢侈美梦般藏于心尖的男人,如今坚定地挽着他的手,对他说我陪你走,陪他走过这段对他人生意义非凡的路。
誓词之下,凯瑟琳如花间的天使,他和裴煜交换戒指,在掌声雷动中,他们接吻。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裴煜,好不容易娶回老婆了!别哭啊!”
“哈哈哈哈哈、”
全场都笑了,宾客们这才发现裴煜的眼眶泛红,竟是要感触的落下泪来。
裴煜高兴,他的人生里没有任何一刻比得上此时此刻的高兴,而在高兴之余,还有发自肺腑无比深深的庆幸。他庆幸温南书终是爱他胜于爱自己,才能拥有这次能够重来的前提,他庆幸他在弄丢了这个人之后,得老天眷顾,还愿意给他一次悔过弥补的机会。
裴煜看着面前的温南书,落下泪,他这一路走得同样不容易。
在欢呼声里,裴煜捧起温南书的脸细吻他,他的泪滴在温南书的唇上:“…南书,往后人生每一分时刻,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我会陪你一同走。”
在这三年里,有很多人问裴煜,为什么非要执着在一个决心要离开你的温南书身上,为了他要疯要死的,他们眼中的裴煜天生矜贵、倨傲与薄情皆是顺理成章,可他们都不懂,没有人懂。
就像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裴煜也曾哭的难看、跌的流血,他十四岁时身边出现了一个叫温南书的少年,那个少年毫无杂质的爱他,从此他身上一切藏起来的伤口都被那个少年小心地呵护抚慰。
温南书对裴煜而言,早就不只是一时贪图欢愉的肤浅缱绻,温南书于他而言,早已成了他的骨,难舍难分。
只有温南书在,才能支撑他成为如今的裴煜,没人会锯掉自己的骨头,所以没有人能把温南书从他的身边带走。
痛彻心扉的拆骨之痛,裴煜已经经历过一次,他痛不欲生,绝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这一次他会牢牢地握住那个心爱少年的手,珍重如宝,再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