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场足以毁掉一切的大雨,在不知不觉中爆发了。
从一天跟着村民学习下来,不难看出他们对这批种子的重视程度,除了吃饭休息的时间,基本上都呆在地里。光是虫灾就让他们颗粒无收,更何况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宋予初边想着边冒雨敲着村长的门,道:“村长!您醒醒!”
村长打开门,见他全身湿透,立马就醒了瞌睡,“这老天爷啊!咋半夜下起了这么大的雨来!”
宋予初来时就把地里的情况摸清楚了:“麻烦您在广播里把大家都叫起来,先把地里不耐涝的农作物盖起来,再把排涝的通道疏通,绝对不能让积水涨上来。”
村长连忙道:“好好好, 这就去!”
狂风肆意摧残着漫山遍野的农物,村民门的数月的劳动成果仿佛要在一夜之间,前功尽弃。村长在广播里的焦急地呼喊,村民们连雨衣都来不及套,焦急地往地里赶。
S大的学生也赶来帮忙,扶起一架架被吹倒的棚,又忙着扯棚盖,尽力保护这些村民的心血。
宋予初扶起数架笨重的铁棚,跟在林教授身后去疏通排水系统,在看到快漫到膝盖的水时,脸色一下就白了。
一种陌生又恐惧的感觉渐渐蔓延上他的心脏,几乎快要让他窒息。
也许是和上辈子的死有关,宋予初重生后再也不敢去水深的地方。他害怕再回到那个封闭的屋子里,害怕那些药……
突然,宋予初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烟味传来。
霍城撑着伞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为他挡住了所有雨水,看着他的狼狈的模样,拳头握紧的关节处都泛出白色来:“宋予初,你是不是想找死!”
宋予初却没有想像往常一样抬头看他,低着头开始哆嗦起来。
“不舒服吗?是不是伤口又感染了?”
霍城的声音温柔得根本不像他自己,宋予初竟不自觉的冷静了下来,暂时停止了痛苦的回忆,缩在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着,长长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轻声喊道:“霍先生……”
只不过一句“霍先生”,霍城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心疼得要命,只能把人搂在怀里,哑声道:“是我。”
刚准备把人扛走的霍城又见怀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恳求道:“霍先生,大家的地不能……不能再被毁了……”
宋予初可怜巴巴拽着他,在霍城看来与平时淡淡的模样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将伞一把塞到他手里,沉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看他一个人可以站稳后,霍城掀起袖子,上身早已湿透,胳膊和胸膛结实的肌肉把他的衣服绷得紧紧的。疾步走到地里,面不改色地接过村民手里摇摇欲坠的铁架,一下比一下狠地往地里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