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双手紧握着水果刀，怔怔地盯着血肉模糊的郑总。
听到门响声，他也并没有抬眼去瞧，而是又举起水果刀，这一次，刀尖对准的，是他自己的脖子。
“不要！”为首的男人，在微微一顿后，惊呼着扑了过去。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那刀子，戳在林珏的脖子上。
林珏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地，又把刀子拔出。
随着刀子拔出去，脖颈处顿时血流如注。
男人扑过去将欲倒地的林珏揽进怀里，手掌毫不迟疑地按在林珏的脖颈喷血的伤口处。
林珏的目光有些恍惚。
一张口，又吐了几口血出来。
男人垂头，快速地帮林珏做着急救措施，“别说话，别动。”
林珏的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他一定是做梦。
他竟然看到了傅言之。
可是，怎么可能呢。
傅言之，与他，犹如天际之上的人。
可就算是梦，他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喃喃：“脏。”
第4章他杀了自己
林珏记得，那时候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他奔跑的那一条路上，路边都是粉粉紫紫的大朵玉兰花。
雨后晴空万里，花开正艳，
他跑到傅言之的面前声不成调地表白。
可这人，抬头瞟了他一眼，只说了一个字。
傅言之说：“脏。”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学生，就被傅言之嫌弃至此，更遑论如今他满身都是污血，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所以，就算，就算这是梦，他也不愿意傅言之看到这么脏的自己。
他想抬手遮住傅言之的眼睛，这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灼灼光华，不该盯着这样脏的他。
林珏只说了一个“脏”，傅言之立刻就明白了他那未尽之意，他指尖瞬间泛白，“别说话，别动，我不会从未嫌弃你脏过，你别动。”
真正的傅言之，怎么可能不嫌弃他呢。
这一定，真的是梦了。
林珏咧嘴，想笑，可眼角，却无知无觉沁出泪。
原来人在临死之前，竟然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真是，太好了呢！
他盯着傅言之的目光渐渐涣散、渐渐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