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何穿来时第一次对扬悔发火,扬悔也愣了,他头回发现这男人生气脸会红,即使表情过分严肃,也被这可爱的红破坏了。
扬悔忽然低低的笑出声,嘴角不停上扬。
这种生气未免也太像撒娇了,原来他一直陪着自己。
顾何还在怄气,放下餐盒道:“你先吃饭吧,我走了。”
“别走。”扬悔抓住顾何,后者疼的“嘶”了一声,扬悔捋起他的袖子,看到几个青紫结痂的指印。
扬悔的力气大到顾何发怵,他觉得扬悔很适合当兵,毕竟随便一捏就有格斗的气势。
“这是我抓的?”扬悔心里竟有点愧疚,这种莫名的情绪渐渐脱出他的掌控范围,他只能强行将它们压制下来。
“不是。”顾何没好气道,“是狗挠的。”
扬悔又笑了,这回笑的时间很长,直到顾何怨气满满地盯着他,才堪堪停下,“林少清,对不起。”
扬悔的道歉比日全食还难得一见,顾何瞬间被安抚好,随即义正言辞的说:“你不用为这个道歉,你该给自己的身体道歉,我给你喂了这么多补汤你都还不好好珍惜。”
补汤?扬悔眉梢微挑,立刻明白其中是有汤子默的杰作。
他愈发好奇汤子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何也没有陪扬悔太久,他今天实在太疲惫,叮嘱几句就回家了。
汤子默正疯狂地往医院赶,他拨打顾何的电话却无人接听,简直要急疯了,不禁怀疑先生是不是又去看那个杂种了。
汤子默打开门,房间里却空无一人,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汤管家怎么又来了?”扬悔手里端着一个纸杯,里面有半杯开水。
“小悔,先生有来过吗?”
“没有。”扬悔侧身进入病房,在路过汤子默时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你不是说他很忙吗,他恐怕明天也没兴趣来吧?”
汤子默戏弄了他这么久,他当然也要还回去,而且要十倍、百倍的还。
“……是 ”汤子默顿时对这里失去兴趣,他没看出扬悔的异常,“小悔你也别太伤心,我先走了。”
“嗯。”扬悔发出赏赐般的音节,细细品着白开水,毫无滋味。
但生活好像有趣多了。
扬悔住了两天院,做了一遍全身检查确认没事才被顾何允许出院,顾何让沈阿姨煮了一堆滋补药膳汤送到扬悔面前,虽然药膳处理的还行,但扬悔很讨厌这味道,不由感谢汤子默曾从中作梗。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中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顾何遭遇晴天霹雳——他尿床了。
虽然肾病让他白日里跑厕所的次数增多了,但他下午就开始戒水,晚上从没有这种状况,却没想到还是会尿床。
顾何只庆幸容量不多,他悄悄换了被单被套,在湿掉的床垫滴了很多香水,然后又在房子里点了熏香,才总算是掩盖住这份荒唐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