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垂云就见他焦急地站在一边,等连胜下勺子,眼疾手快地帮忙,他笑了一下,只觉手里的碗有万斤重,让他差点拿不稳。
最后连胜捞上来个水果馅的,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镜头对准接受惩罚的两人,庄垂云连筷子都没用,直接把碗里的汤圆倒进嘴里,视死如归地咬了下去,尽管做足准备,眼泪鼻涕还是喷涌而出。
有人递来一瓶水,他摆手没接,口腔里辛辣的芥末,刺激得他眼泪直往下流,鼻子又呛又冲,找到垃圾桶就吐了出来,又急匆匆地奔去卫生间。
又是漱口、又是洗脸地折腾好久,庄垂云才觉得舒服一点,倚在洗手台前罕见地失神。
“你没事吧?”
他抬头,从洗手台镜子里,看到推门进来的段陈轩,迟疑地摇头。
对方走进来,搁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庄垂云吸了吸鼻子,觉得那股芥末的呛辣气息又涌了上来。
他把水开到最大,掬了好几捧浇在自己脸上,又不停漱口。
“你说说你,不能吃就不吃,非逞什么强,你昨天不是还头痛吗,现在冷水洗脸,会不会更严重啊……”
段陈轩絮絮叨叨的,庄垂云接水的手顿了一下,忽然挺直腰板,嘲弄地盯着镜子里的人,“谁让我活该呢,没人帮我作弊,不就得自己来嘛”。
什么作弊?
段陈轩一楞,扭头去看庄垂云,对方带着一脸的水,额发和鬓角还在不停滴水,鼻尖红通通的、眼角红了、颧骨也红了,水红的唇紧抿着,表情很是嘲弄。
“你、你哭了?”
他有些失语,明知道对方应该是因为芥末,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心疼。
他抬手想抹去对方眼角的水珠,庄垂云后退直接躲了过去。
“芥末不会一直呛的,自己缓一会就能好,漱口也有用,不过你这瓶水”,庄垂云低头看了一眼那瓶水,“不觉得送得太晚了吗?”
好心给你送水,你还嫌送晚了,有你这样的吗?
段陈轩气结,“什么叫送晚了,你自己不要,拍摄的时候我……”
庄垂云抬头抹了一把脸,擦干净水珠,打断他的话,“拍摄的时候你只关心连胜就够了,他可不能吃芥末,还会对你撒娇……”
他甩了甩头发,让发梢的水珠,都落了下去,接着扭头就走,走之前丢下一句,“他对你那么重要,呵!”
什么啊,段陈轩在他出去之后,气得一脚踢在墙上,“你刚把汤圆吃了,我就给你递水了好不好,你自己不要,自己跑了,还在拍啊我不需要控场吗,我也吃芥末了好嘛……”
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话,“庄垂云你就是个大傻哔——”
还是个不能听人把话说完的大傻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气冲冲地也洗了脸,整理了好一会心情,才又挤进去拍摄,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吃了芥末的几个,正眼泪汪汪地擦鼻涕。
唯一的幸存者张圆台,正憋着一肚子坏水,找了一次性饭盒,把余下的汤圆装进去,“还剩几个,我们给外面工作人员送去吧”。
连胜第一个赞同,又拉了俩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作死了。
小马姐指挥人收拾了东西,“你们缓一会,等会送你们回宿舍,要是还觉得呛,那边有饮料自己拿着喝!”
段陈轩看了一眼,刘成秀去了厕所,庄垂云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他拿了两盒饮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给你喝的”。
对方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根本没看饮料,就把头转了过去,一脸冷漠,“我不喝,谢谢!”
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冲动,暗地里差点把饮料的纸盒给捏爆了。段陈轩气得不行,还要顾忌着在公司,不能随意发火。
还好出去找打的队友很快回来,又逃命一般地要回宿舍。
七个人两辆车,往常庄垂云都是缠着自己做一辆,今天却沉默地上了另一辆,把头靠在队友肩膀,一副补眠的表情。
段陈轩直接甩上车门,一路上黑着脸,下车跟在庄垂云身后,看他进了卧室,也一个闪身跟了进去,“哐”一声锁上门。
“庄垂云你有毛病吧,你什么意思……”
憋屈了一天的火气,在这一会顷刻爆发,他烦躁地扔了手里的东西,拉过对方的胳膊直接亲了上去。
“尝到什么味儿没,也是芥末的,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