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抽了,烟瘾上来就忍着,不想吃棒棒糖,靠这个也行。”沈沉塞给他一盒巧克力棒。
“这件事,是有苏自己的主意。毕竟也没人敢这样开玩笑,岂不是平白无故咒人死? ”张简意手里捻着棒棒糖的包装 纸,再往下说,话里明显带了犹豫。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我也是猜的啊,我觉得有苏是被病友刺激了,移植手术之前,同住的楼层里死了一位白血 病患者。”
沈沉依旧不能理解:“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复杂了吧,人死就死了,没死就没死,那趁着人还在的时候弥补一 下遗憾不好吗,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
张简意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沈沉有设身处地的感觉,只好拿自己作比方:“沈沉,比如有一天我 要死了 _”
“不用比如,你又不是神仙,还能死不了了? ”沈沉顶了他一句。
张简意苦笑:“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但是直到那一天之前.....”沈沉忽然拉过张简意抱在怀里,“不,直到那一秒到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张简意后退不得,他的背抵在树干上,头顶是细细的柳枝和干枯的柳叶兀自晃荡。
他忽然明白这事跟沈沉解释不清。
像沈沉这样一往无前的人,不会懂别人为何退缩。
因为失去重要之人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了,人会本能地避免自己再次经受那种痛苦,张简意都能猜出此刻申时行 的心理活动。
只要我不回去,不火化不下葬,不设灵堂也不祭奠,小鱼就没有死。
陈子鞠的葬礼,甚至次年清明节的祭奠都是张简意压着他去的,申时行不管逃避是否可耻,他只在乎是不是有效。
而张简意明白,鱼有苏会这样做,大抵也是猜透了申时行,进组拍戏都是借口,申时行是怕了,才会想走。
这个谎言,或许是有恶作剧和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毕竟申时行的做法确实够气人的,但鱼有苏并非不知轻重,他不 会拿这种事跟申时行开玩笑,因为申时行也不是没有殉情的可能。
“我猜有苏是怕自己出不了净化仓吧,若是移植成功,那就算是送申时行一个大惊喜,若是失败,也不过是通知早 了一点。”
张简意望着漆黑的夜空感慨道:“他们俩,总归是爱的太深了。”
“嗯? ”沈沉抬头盯着张简意:“你在暗示我什么?是怪我爱你不够深? ”
“我没这么说。”张简意忽然浑身不自在。
“现在这边工作也结束了,我觉得该让申时行回去照顾鱼有苏,按时间推算,鱼有苏早就出仓了吧。”
“不行。”张简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虽然刚才他在劝申时行回去,只是料定了他不敢回去才那样说的,现在真的不是透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