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和手冢的这场比赛,像是某种历史的循环。
用“历史”来形容不到两年的,一年多以前的过去,是有些不合适的。但这段日子对越前和手冢,甚至对青学这个学校来说,又是极有意义的。
他们打过很多场比赛。
从越前初入部开始,到手冢带着伤打的那场天桥下的指导赛,而后是养伤归来后的重新挑战,还有全国大赛前有过的对话。
越前很聪明,因此他明白前辈们对他的那种期待。
他并不太认同手冢对网球部和支柱的看法,但这和他认可手冢的实力也并不冲突。
前辈永远像在他面前的大山。
就算翻过去了,过一段时间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山也长腿会跑步的。
这么想了以后越前自己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一年来他在打青年组的职业比赛,并不算完全正式的职业名额,但单独年龄段的网球赛在美国也算是职业选手预备役的摇篮,因此越前也在这一年里遇到过很多对手。但等他归纳总结这一年来的收获,他甚至觉得这一年的进步没有在日本的那一年来的大。
所以他回到了U17,再参加了一次日本队的集训。
还有很多对手在等着他打败。
的位置,就像是去年的他因为对是否能打败平等院感到不确定而回到了日本队。
那么面前的手冢呢?
他输过也赢过,再次面对熟悉的对手,也依然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
比赛在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两个人都很认真。
他们对彼此都很熟悉,又都有一点特殊的情绪在。
这种情绪与牵挂或者怀念都无关,是想打败对方并且不想被对方打败的斗志。
手冢希望把这一年来在德国队的收获通过比赛再展现给越前,让越前继续不断往前进。而越前也希望靠一年来的努力再次打败手冢。
无我境界,□□无缝,零式,领域,异次元……
第一局,第二局,第三局,抢七。
比赛打了很久,久到手冢最后一球挥下球拍后不等听到比分先按住了自己的手肘。
好在没有红肿得厉害,似乎只是过度消耗后必然会有的一定程度的劳损带来的疼痛。
他久病成医,也明白这种疼痛需要一定时间的修养,但不再会像从前那样经年累月成为负担。
而后他看了一眼比分。
7-6.
他赢了。
他走到网前,对着不服输一样睁大了帽檐的越前伸出手:“不要大意,继续努力。”
“……每次见面都在说教啊。”越前小声嘟囔了一声。
他有不服气,也有不甘心,很多情绪在他心里汇聚着,渐渐像是火种一样让他全身血液都被点燃了,热得难过。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赢!”
“我很期待。”
越前走回日本队的休息区,休息区现下很安静,也还不显得慌乱。输了这场比赛就1-2落后了,但剩下的两场单打……
德川站了起来:“可别让对手以为已经到了赛点,就开始提前欢庆了。”
德国队是不会因为到了赛点就提前松懈的。
去年的失利对他们来说是类似耻辱的成绩。
常年冠军的队伍甚至连决赛都没有进,只拿到了四强的成绩,,博格为此还遭到了不少非议。
而眼下,今年眼看着就要一雪前耻——
“想太多了。”德川站在球场上,是睥睨一切的气势。
他在解开心结以后实力突飞猛进,困扰了他一年多的瓶颈被打破,每一天醒来都是新的阶段。这种快速进步对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他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不断训练提升自我,也一直在和提前签下合约的俱乐部的教练做不间断的沟通。
而到了现在他甚至开始理解平等院当时的心情——理解,不代表赞同。
他和平等院所走的是两条南辕北辙的道路,甚至不一定会有殊途同归的结果。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胜利。
裹挟着这股气势,德川一口气拿下两局,看似毫无波澜就拿下了比赛。
实际上他打的也很惊险,只是气势压了一头,每次反扑都被他提前察觉而压制。
他打完比赛走下场还想着拿着这场比赛的录像分析一下,他觉得这场比赛自己的表现前所未有的好。
他走回球场,对着已经站起来戴好头带和护腕的幸村:“最后一场,就看你的了。”
“啊,我不会输的。”
赛场内的喧哗声的分贝数到达了一个新的数值,几乎要冲破球场的天花板。
“神之子”幸村精市,和“网球之神”Q·P。
“其实幸村一直看Q·P不顺眼了吧。”仁王托腮吐槽道,“他不是一直想从神之子变成神么,结果已经有了一个别名是网球之神的人。”
丸井不置可否地吹了个泡泡,又把泡泡吹破吸进嘴里嚼了两下:“没关系,他可以再往前进化,直接跳过网球之神这个阶段,从神之子进化为神之父!”
“……噗哩。”仁王,“虽然这个逻辑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幸村真的会喜欢神之父这种绰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