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挑了挑眉看过去,眼神准确无误地落在最旁边的俞自倾身上。
“还有需要请假改天跑的吗?”陆放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没人吱声。
“好。”陆放点点头,还是个挺有个性的,“那现在就去跑吧。”
……
五千米对于陆放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群缺乏运动的学生来说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俞自倾跑第一圈的时候还勉强能够撑住,可是从第二圈开始脚步就有些打飘了。
俞自倾是乌苏人,自小生活在南方,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北方,一时不能很快适应北方干燥的气候,昨天开始便有感冒的症状了。
今天起床的时候更是皮肤滚烫,身体发虚,他甚至连温度计都没用,便知道自己发烧了。
俞自倾渐渐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他心里清楚那个教官正在训练场边看着呢,他不想认怂,更不想求对方。
想到这里,他还是咬了咬牙没停下来。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着:慢一点跑,没有规定时间,慢一点总能撑下来的。
头顶上的日头越来越毒了,感觉每迈出的一步都变得无比沉重,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跑道,数不清自己到底跑到了第几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重,最后他只能靠着意志力机械地在向前跑着。
直到某一个瞬间感官被无限放大,微风吹在脸上都生出了灼烧感,他的眼前终于一黑。
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而后一只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暴怒声音在耳边炸开,“去他妈的感冒!”
俞自倾的眉头皱了皱,下一秒便彻底昏了过去。
俞自倾睁开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素净的墙面和雪白的被子。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送到校医院来了。
“醒了?”
他刚一动,便听到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音。
俞自倾转头,果不其然,陆放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的立刻出现。
俞自倾沉默下来,手轻轻攥住了身上的被子。
“好歹是我把你从训练场一路抱过来的,连句谢谢也不给?”陆放眼底尽是笑意。
“谢谢……”俞自倾刚张嘴,便尴尬地发现自己连对方姓什么都不清楚。
“陆放。”那人倒是不客气,立刻自报家门。
俞自倾点点头,看着陆放,眼睛里没什么波动但话很真诚,“谢谢你,陆教官。”
“想怎么谢?”陆放话跟得很快,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此刻他翘着腿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逗弄对方的机会。
俞自倾眼底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本就是客气的话,没想到陆放竟然真的厚着脸皮追问自己。
“先记着,之后再跟你讨。”
陆放也没为难他,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而后又意识到这是在病房,便转身走出去找地方吸烟去了。
直到病房门被关上,病床上一直挺直着脊背的人才缓缓放松了身体,不着痕迹地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