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自倾哑着嗓子,顶着眼底下的一片乌青看着陆放,实在是有些可怜的模样。
陆放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应了声“好”不再碰他,两只手臂却依旧把他抱得很紧。
俞自倾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刚才又消耗了太大的体力,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皮肤蹭过床单,熟悉又舒服的触感告诉他:他们已经回到家里来了。
陆放见俞自倾醒了,动作也不再轻柔,跪在床上,伸手捧起他的腰低头就去舔他圆圆的肚脐。
俞自倾的腰被迫弯折起来,大脑都没清醒就被这令人羞耻的姿势弄得脸颊发烫。
陆放憋了太久,现在彻底放开,几乎拿出了一副要把俞自倾弄得下不了床的架势。
俞自倾被他抓着抵在了床角,身体几乎已经对折起来,脚丫搭在陆放的肩膀上。
陆放几乎不说话,力气却用得很足。
俞自倾有点害怕,小声地求他慢些,又求他别那么疯。
陆放却充耳不闻,就只是更用力地吻他。
陆放抱着俞自倾洗好澡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是风呼啸而过清晰地像是从耳边吹过。
俞自倾觉得自己像一块被疯狂蹂|躏过的布,身体像是已经彻底散了架拼都拼不起来了。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底下相拥着对视。
俞自倾隐隐觉得陆放似乎有话要说,可他们抱着亲了好一会儿,陆放却依旧没开口。
疲惫和困意逐渐占据俞自倾的大脑,他的眼睛终于忍不住要渐渐阖起来。
他的思绪似乎只差一刻就要跌入梦境,而就在他勉强撑着的几秒里,却突然听见陆放对他说:“明天去领证吧。”
俞自倾豁然睁开了眼。
陆放将他的表情一颗不落地看在眼里,凑上去亲他的眼睛,“本来想等到你的生日,但现在我等不及了……”
说完,陆放向后撤了撤,注视着俞自倾的眼睛。
俞自倾还在出神,像是一时间还没能完全消化掉陆放的话。
陆放的手暧昧地捏着俞自倾后颈上的软肉,滚烫的气息打在俞自倾的脸上。
就在他想再讲些什么说服对方的时候,俞自倾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陆放感觉俞自倾柔软的嘴巴缓缓动了动,惹得他身体里一阵热流涌动。
而后却听到他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好,明天就去。”
咚,咚。
在那一瞬间,陆放似乎听到了自己沉寂了太久而突然恢复的心跳。
滚烫的血液瞬间冲向四肢百骸,他的掌心都在微微发麻。
俞自倾说完了这句话便没了什么动静,一会儿便渐渐睡过去。
陆放却始终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此生没有哪一个夜晚让他觉得这样难熬,他像是得了名叫“俞自倾”的某种病,从俞自倾开口说“好”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整个世界就已经彻底颠覆。
他甚至开始混乱地臆想着明天该有的场景,一会儿觉得迫不及待,一会儿又觉得时间太赶。
他被巨大的喜悦折磨到几近天亮,又想着结婚照上气色不能太差,才强行稳住心神,抱着人闭眼休息了一会。
从前陆放觉得,无论用尽什么手段,他都要俞自倾爱他。
可当他在乌苏火车站广场见到俞自倾的那一刻,他心里想得却是:去他妈的爱不爱我。
在办公室那张冰冷的床上辗转难眠的几个深夜里,他想清楚了他后半辈子所有的愿望与奢求。
只要他爱俞自倾就够了。
如果俞自倾哪一天愿意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施舍他一个眼神,大概就已经足够他支撑起后半辈子的时光了。
人生太短又太长,能遇到一个让你牵挂一生的人已是难得,再深究对方到底爱你几分实在已经是过分的奢求。
而奢求之所以是奢求,是因为它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能等到,是幸运,可是如果等不到,也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获得幸福。
就像十几个小时前——
当俞自倾冒着大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陆放就知道,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里,已经写满了俞自倾的名字了。
他想,如果他和俞自倾之间的距离是一百步。
那么,他甚至不用俞自倾迈出第一步。
只要俞自倾站在原地没有转身离开,他就愿意独自跨越这中间漫长的一百步,奔跑着前去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