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恨咳了两声,“大抵是冬春交际的时候受了凉,明早就好了。”
李砚拉着他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把肩膀都盖起来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陈恨的颈侧时,忽然明白过来了。
春天,还有一只猫。
李砚再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脖颈,抱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腿上:“你累了就困了。”
“……好像有点道理。”
李砚从榻前木匣子里翻出软膏。
“……但我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好久之后,陈恨才反应过来:“皇爷,你跟一只猫……是不是不太对?”
“又把自己当做猫了。”李砚掐他的腰,“毛病还是没改。”
陈恨亲亲他的唇角做安抚:“改了改了,马上就改。”
他也实在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才张了张口,李砚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道:“不许猫叫。”
陈恨将一嘴的喵喵声咽回去,趴在他肩上,泄出的声响哼哼唧唧的,像是呜咽又像是猫叫。
“我还想当猫。”陈恨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吃鱼,白日里睡觉也没什么的。皇爷不也喜欢猫么?”
李砚捏捏他的后颈,把他按在榻上,目光灼灼:“让你自个儿来一回,还有心思想猫。”
情势不太妙,陈恨抬手推他,抓着身下锦被往边上挪:“困了,够了够了。”
李砚便抓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回拖:“这不是精神得很,还有力气往外跑?”
短短钝钝的猫爪子还在他的背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折腾了好半夜,陈恨困是困了,就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了。
“给你赔罪。”李砚拍了拍他死死抓着被子的手,哄他道,“别生气了,下回不这样了。”
他不说话,又哄了他好一阵,李砚掀开被子看他,才知道人已经睡着了。
好容易才教他睡着,李砚随手给他披了件衣裳,轻手轻脚地抱着他去洗漱。
就是算漏了一点,才把陈恨放进热水里,才沾湿了脚,他就醒了。
“皇爷!”他猛地跳起来,挂在李砚身上,“水!”
在江南小舟竹筏上长大的陈恨,当过猫之后,就一直有些怕水来着。
李砚却道:“你别乱动了。”
“水呀!”
“朕看见了。”
这日陈恨克服了一件事情,猫猫不怕水了,他被李砚按着,在水里泡了有一阵子。
在水里泡着的时候,一边推开李砚,一边嚷说困了困了。
结果回了榻上,还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李砚伸手握住他沾湿的发尾:“还是不困?”
“困了困了。”陈恨翻了个身,面朝里边,还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哈欠,“皇爷也快睡罢。”
“明日朕出宫给你买糖吃。”李砚一面哄他,一面掀开他的衣摆,帮他揉揉腰,“快睡。”
这日后半夜,陈恨睡得挺好,就是做了个梦。
梦见李砚要他唱曲儿,他一开口,全是沙哑的喵喵声。李砚就拍他,还是问他为什么。
他说:“冬春之际受了寒了。”
李砚说不是,是春日里猫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