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章呛声道:“你一把年纪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世交说情分!我爸妈刚死的时候你怎么做的忘了,新洲遭遇危机的时候落井下石背后插刀也忘了?您老记性可真好!”
文征明哪儿被人这么说过,但是事到临头他也只能压着脾气,“我们今天坐在这儿是解决问题的,过去的事情我确实做错了,都由我一人承担。但是我要说清楚一点,如果你们把证据交上去,文家一垮,将是整个行业的动荡,可能会有几千几万人失业,你们考虑过吗?”
周景行反问,“文董挪用公款、敲诈勒索,甚至手上沾着人命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商场如战场,一样刀剑无眼,如果他们因为文家出了事失业、背上债务,甚至锒铛入狱,这不是我们的错,是你一步一步把自己和他们带到了悬崖边上。”
周行章一开始就不乐意来,接着周景行的话说下去,“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着,别说你怂,怂也得担着!”
文征明的脸颊哆嗦了下,显然气得不轻,他看了文怀沙一眼,轻声斥道:“在我面前不是挺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文征明说完,慢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几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就好像属于他们的时代巨轮头也不回地扎向断崖,他们再怎么拉也拉不回来了。
好半天,文怀沙才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周景行一哂,他以前也没觉得文怀沙是这么不分场合的人,“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文怀沙神色莫名,半晌才重新开口,“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都直说了,之前的事情我们文家确实做得不地道,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你们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关系即便是回不到从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甚至于,我们可以寻求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比如,文周两家……可以联姻。”
周行章当即就忍不住了,“脸皮还敢再厚点儿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同意!你们也别说什么利益最大化,利益利益成天眼里就看得见利益,联姻不可能,我们不需要!”他自然知道文怀沙说联姻是谁跟谁,凭什么?
周行章不知道其中原委,自然没理解到,但是周景行很清楚文怀沙的话是一语双关,说的不止是两家的恩怨,更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让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他可没那么豁达。
而且,今天来他只是想弄明白文家父子要干什么,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来这一趟不过是让他更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发小,自己曾经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究竟是什么人,倒也不算白来。
文征明放下茶杯,反问,“二少爷不是和齐臻订婚了吗,何不再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