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黄昏迫近,却听得男人奚落似的话:“胸口的伤还未好,怎么着腿又出了毛病?”
颜轻能感觉到鞋子被人脱下,他感觉腿上有些潮,猜想腿上的伤大概是出了血,云袜贴着伤口处被人轻轻揭下,礼齐见这血肉模糊的模样眉间一蹙,却取出贴身的伤药先为他擦上。
“王爷总是随身带着伤药吗?”
颜轻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古代版的叮当猫,每每他有什么事儿礼齐总能适时的哪出他需要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翻一翻颜轻的衣袖看看他身上到底都藏了什么好东西。
礼齐将他好容易把贴着伤的云袜褪去,颜轻的腿上擦伤最多,但脚踝处的磕碰却最是严重。
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本王从不爱招惹是非,你说这些药是为谁备的?”
“王爷这是说颜轻是个是非?”
四十六:秦州府线34
礼容齐闻言倒是被他这话堵的说不出什么来,上药的手略重了些,颜轻忍住骂娘的话咬着牙却听他道:“你的确是我的是非。”
颜轻撑着身子要起来就被小鸡崽儿似的摁了回去,颜轻看着天上乌云成团,滚滚而来:“是,我是王爷的麻烦,不过我前两日也算帮了王爷的忙,要不两清得了。”
这伤口上又疼了,颜轻倒吸一口凉气,礼齐闷声不语,颜轻撑着身又要起来,这回礼齐倒是没搭理他,只是顾着手里的动作。
颜轻觉得这个人包扎的动作倒也娴熟,可偏偏上起药来就那般暴躁,他撇撇嘴见礼齐忙完了就想起来,只是这一动身脚下便疼的厉害。
一阵疼过后便是无力,礼齐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这时颜轻才看着他右膝处的灰渍,所以礼齐方才一直单膝跪着给他包扎?
这画面有点诡异,颜轻摇摇头收了目光。
礼齐见他站的不稳当便向他身侧靠了两步,颜轻扶着树慢吞吞的爬起来,他曲着腿试着走了两步,腿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似的稍一用力就刺骨的疼,颜轻扶着树的手略一松,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倒了下去。
颜轻心头慌了,后衣领被人揪住,颜轻倒是没摔下去,只是身子半悬着,瞧着自己的云袜就在眼前他忽然想起家里的肥猫。
他提溜家里胖橘的后脖颈时,对方大概也是这个感受?
礼齐将他拉稳当了,颜轻靠着他这才算勉强稳住:“我觉得我现在特像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他说完又晃了晃伤腿,疼得锥心。
礼齐还没明白圆管是个什么东西,又听见颜轻问:“王爷,你不会打算在这永王府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