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齐见他面色难堪,却以为是腿上的痛处折磨的缘故。
“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的?”礼齐说罢,又脱了大氅给颜轻披上,忽然落在身上的暖意并未直达心底。
这夜里虫鸣喧哗的很,礼齐起身匆匆离去,临走时颜轻又扫了眼这桌上的点心,却听见礼齐说:“本王不知你所说的痔疮是什么,宫中太医说痔者当食清淡,秦州府的人素来口重……”
他好像面色有些红,颜轻倒是很好奇宫中太医究竟告诉了他些什么:“颜轻谢过王爷的好意,不过王爷,太医可有说这痔疮该如何治才好?”
礼齐见颜轻脸上无端端多了些笑意,再一想到太医的话,拂袖便走了,颜轻敛去笑,周遭虫鸣声渐弱,颜轻只觉的这几日不会太过太平。
他怎么就忘了礼齐的暗卫呢?
颜轻摇摇头暗道自己脑子有坑,再一想自己那日客栈外主动投诚更是觉得自己在犯傻。
花红今日回的晚,她面色不算太好,今日送来的饭食较往日少了一样菜,颜轻叫住花红:“一起吃吧。”
花红眼里透着疲惫,她笑的勉强:“奴婢是个下人,怎能和公子一起用食呢?”
“这院子里难道还有别人守着?”
他这般说无非是为了打趣花红,可偏是这一言反让花红一时惊诧手中手帕落了地,花红忙捡起手帕走了,颜轻心中一冷忽觉有芒刺在背。
花红的动作分明是坐实了他的玩笑。
若当真如此,那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一言一行分明皆在礼塬的股掌之间。
他感觉自己像忽然置身深渊。
难怪柳绿要推他入水。
“花红!”
他顾不得腿伤起身,伤腿一着地便是锥心的痛,花红闻声冲了出来,却又不敢靠近,颜轻只问:“越止呢?”
花红面色一白,摇摇头咬着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颜轻心中的冷意仿佛融进了血液,花红素来成熟稳重,何时这般失态过?
“我问你越止呢!”
“死……死了……”
花红低声,颜轻一时撑不住脚下不稳向后跌了下去,腰间有什么隔的他生疼,他一摸,原是礼齐送的匕首。
花红上前要扶他,颜轻抽回手:“为什么。”
为什么杀越止,他只想让越止离开可为什么要杀越止?!
他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恨意在心中发酵,花红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却缄默不语。
“谁下的令?”
颜轻又问,即便他也能猜到这偌大的王府到底有谁有这个权利诛杀一个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