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忽然想起越止怯怯抬头可眼中却有磐石之坚的样子,那是个不论如何害怕可心底却始终有光明的孩子。
四十九:秦州府线37
不过是死了个下人罢了。
花红的态度让他觉得寒意渐生,他只想知道若不是柳绿因此受罚谁又会在意越止的死活?
而比起颜轻的痛苦不堪花红只觉得颜轻心生的似乎偏了些,他住在王府,日日陪他的是柳绿可为什么他却要为一个下人而与王府翻脸?
花红只质问道:“难道对公子来说王爷的恩情不是情,柳绿的性命不是性命,难道只有越止才是命,他只是个下人罢了。”
颜轻的心口堵着,愤怒使他浑身都在发麻,花红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又觉得这个人其实很远很远。
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日子夜里的凉意抵得上他此生所经历过的每一个寒冬,他什么都做不了。
匕首就在他的腰间,可他能做什么,为越止报仇吗?
他的手上从未沾过谁的血,曾经没有此后也不会。
所有的剧情在这一刻忽然全部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颜轻忽然冷静了下来只道:“王爷的恩是恩,司天监之女的命是命,越止命贱。”
他眸色渐深,一副素来孱弱的皮囊下褪出未受约束的恶花,他眼神落在面上花红却又不是看着花红,他的话落在花红耳中,却也落在晦暗处旁人的耳朵里。
他说:“越止是我从十三坊带出来的人,他的性命该我护着。”
花红只觉得不可思议,今日王府本就发生了太多事,她忽然对一切都感到力不从心。
她的沉稳在这一刻变的烟消云散,浮躁与焦虑让她并不想再耐心与颜轻多言。
她道:“公子要为了一个下人背叛王爷?”
“我们直接从来没有信任,又哪里来的背叛?”颜轻低声冷笑似是定了心神,随后又道:“我要见王爷。”
此夜注定难安。
像是知道他会来,礼塬的书房未合,烛火风而动,礼塬似乎很累,一见到颜轻他便有一瞬的恍惚。
随后招了招手:“过来。”
颜轻知道他眼里的这个人不是颜轻,至少在这一瞬礼塬的看见的是那个已经死在深宫里的北朝皇后沈衣。
“王爷,奴是颜轻,十三坊的颜轻。”
他有意打碎礼塬的幻想要礼塬走回现实,礼塬扶着额,他的目光落在颜轻的伤腿上,眉头微蹙:“司天监之女柳程君,偶然风寒,不治而亡。”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颜轻扶着门框,他这样站着很累可还是循着这王府的礼续道:“就像秦州府从来就守不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