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塬深吸一口气,像要将所有悲伤尽数压下,颜轻绝非他面上的风轻云淡更像一场自欺欺人的谎言。
“我已找到你要找的人,待我死后会有人将她送到你的面前。”
他没有回答颜轻的话,他始终自称“我”,他看着这方护城河忽然张开手,颜轻看着他薄唇轻启似说了什么。
一跃而下。
百丈高的城楼跃下必不会再有活路,颜轻瘫坐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目睹死亡,第一次是被礼齐一剑毙命的刺客,第二次是一跃而下的礼塬。
他说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何感受,城楼上的风夹着肃杀与冷意,他便看着天上的云层翻涌如潮,颜轻看不到太阳在哪里。
“腿伤未愈,你该好好歇着。”
礼齐递来一方手帕,侧过头这才发觉自己原来是流泪了。
“说好再也不见的,”颜轻低着头觉得有些讽刺,“结果到头来连容秀的消息也要你告诉我。”
“她现住在驿站,”他的声音一如往日,好听却又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瞧着颜轻脸上都泪他心口蓦的发涩,“本王在秦州府有一处宅……”
“多谢王爷!”
颜轻打断他的话:“颜轻会有去处的,就不多叨扰王爷了。”
“你一定要如此决绝吗?”
容秀的下落其实与他并无关系,他的手下截了礼塬暗卫的情报时他才知容秀这个人。
他只是想来见颜轻一面,但……
但不是这样的一面……
五十四:风雨飘零
秦州府向西有一城曰凤鸣,这凤鸣城许多年前因受过天灾,赤地千里瘠地难耕,又因地势偏远而人烟稀少,年轻一辈便早早离了城自谋出路,只余些耄耋老人守着一方故土。
“爷,再往西走这凤鸣城就到了。”
中年男人咧着黄牙指了指远处高高离起的石碑,碑侧靠着一老人,老人惦着手里烟袋捋了一把花白又乱如藤草的胡子,只瞧着远方来人了,却一溜烟就没见人了。
引路人张望片刻,又说:“爷,到了。”
年轻公子拿出钱袋取出两枚金叶子给了引路人,这人笑嘻嘻接过钱这才说:“我既收了钱财那也给爷们一句忠告,这凤鸣城中可千万说不得谎。”
“怀玉多谢阁下好意。”
说罢,便转身向着身后马车中的人低声道:“王爷,到了。”
引路人拿着钱亦如那老人似的转瞬都功夫就没影儿了,怀玉侧身看着动静,这才对这那马车中的人道:“王爷,这儿的人轻功在属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