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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便由着步子随意将月光踩碎,若不是颜轻略忧虑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他恐怕是要跌入眼前的塘里。
“谨言,”颜轻声音轻且浅,越止转身这才发觉原来颜轻离得远,不是在叫他。
离的稍近些,原来是徐谨吃多了糕点,噎住了,颜轻端着水帮他顺气。
“你说你,偷吃也就罢了,还吃噎着,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喝水,”颜轻说着手下又重了些,越执躲在榕树后,他知道徐谨是颜轻视若胞弟的孩子,所以对他颜轻总是十分温柔。
他心中并无妒意,但却并非没有羡慕。
“都怪阿良的梨花酥太好吃,”徐谨缓过气后赌气的说。
颜轻瞧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一只松鼠似的,暗自笑了笑,又说:“我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零嘴,但怎么就那么爱偷吃阿良的做的茶点。”
“因为好吃!”徐谨笃定道。
这自然是实话的,阿良虽是男人,做的茶点却不比姑娘们逊色,往日茶点做的多了,他便包好送给采买时卖饴糖那几家阿婆。
那些阿婆也知道阿良是会过日子的,便总想着把自家囡囡介绍出去,于是卖饴糖的阿婆便成了年轻小姑娘。
颜轻自不信他的鬼话,阿良虽会做糕点,却也只会那一两种,偶尔吃吃还行,这隔三差五当饭吃,不腻?
他想了想,又想起最爱和徐谨斗嘴那冤家,便说:“倒是许久未见慎行了。”
“那是谁?”徐谨咽下一口水哑着嗓子问。
“你与怀玉斗了数月的嘴,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么?”
“他这字不好听。”徐谨就着水把眼前最后的梨花酥吃了,“我和他一个谨言一个慎行,合在一起活像俩呆子,不过他束手束脚的更呆。”
“胡诌,”颜轻笑他。
徐谨见他笑,自己也傻呵呵的笑,往日的不悦散了个干净,他大着胆子往颜轻嘴里塞了块饴糖。
“甜吧,”徐谨顺手也给自己塞了一颗糖。
“也是阿良那儿顺来的?”
自然如此。
徐谨虽出遇訁遇訁身风雨阁,又经历诸多,心间却总有一方喜甜嗜糖的乐土。
颜轻倒不爱糖,但看着徐谨笑总能让他想起这些年不论如何不易自己都有这么一个家人,于是心间便生出无限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