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幼暝深深怀疑自己最初是怎么想的,太子妃一起来教学生顺带坐诊,他不是应该轻松一点吗?为什么现在反而好像更忙了?
想骂脏话,但是不知道该骂谁。
除了他以外,柳砚之也挺累,他放在北狼的探子死了一个,但临死前送出的消息也到了他手里。
月巫不在北狼王都。
柳砚之几乎是立刻便反应过来月巫会来静边城,迅速暗中调兵,把静边城的防守力度加强,但月巫的目的他还没弄清楚,心里没底。
晚上睡觉前,柳砚之和君幼暝躺在床上聊天时,提到了月巫的事情。
“如今草原上几乎已经是北狼的一言堂,按理来说,月巫如今应当不会再攻打别的部族,他需要休养生息。”柳砚之侧躺着,面向君幼暝,一只手搭在他肚子上,时不时揉两下,“他不可能去卑丽,卑丽如今已经是我大炎的属国,而他也窃取到了一部分卑丽驯马的秘法,亲自去卑丽不划算。我琢磨着他应当会来静边城,但是我不知道他如今是在静边城周围,还是在静边城里。”
说着,他叹了口气,“给我传信的那几个傻子居然连月巫是什么时候不在的都不清楚……闹心。”
君幼暝撸着趴在他胸膛上的猫,唔了一声。
这种事情在他的知识盲区里,他也不知道能发表什么看法。
但柳砚之想听他说话,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肚子,道:“暝儿你觉得呢?如今月巫会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君幼暝懒洋洋地回道,“我又没见过月巫。”
“随便猜猜?”
“那就在静边城里。”
柳砚之翻了个身,趴着,双肘把身子撑起来,“为什么?”
君幼暝睁开眼瞧他,面无表情道:“随便猜猜。”
柳砚之笑着凑过去亲亲他,耳鬓厮磨,“那明天我着重查一下城里最近来的生人,说不定还真能抓到月巫呢,那样的话,暝儿你也是大功一件了。”
君幼暝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天气逐渐转凉,树叶也有了泛黄的痕迹。
不少人因为没注意添衣保暖,感冒了,跑来看病的人着实不少,跟诊抄药方的学生们每天抄的药方几乎千篇一律,全是治外感风寒的,加减变化都不大。
太子卫桑在南营当了一段时间新兵,便被调到蛟睨营,跟在柳砚之身边。
这也是为了太子的安全考虑,月巫如今很大可能潜伏在静边城,哪怕卫桑的身份没几人知晓,柳砚之也还是不太放心,索性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让他跟着几个老将一起负责兵部送来的一应物资。
九月初,京中送来的物资抵达静边城,同时到达的还有君幼暝的药材商队。
君幼暝要坐诊,走不开,便让琥珀和茯苓去接一下商队,把药材清点入库,舒乐安依旧留在他身边。
君幼暝觉得茯苓可能有点被害妄想,绝不让他身边空着人,可现在在静边城里又能有什么危险?尤其是最近,柳砚之还加强了城里的巡守,进出城都要有凭证。
不过他也还是由着茯苓安排,身边永远带着人,哪怕舒乐安有事要忙,也还有护卫队在。而他自己也是医馆和将军府两点一线,顶多偶尔和柳砚之去一趟清歌山庄,十分令人省心。
商队运送过来的药材有点多,要清点入库需要好几天时间,茯苓和琥珀都不在君幼暝身边时,医馆都好像变得更忙了。
“君大夫!”
这天上午,一个穿着靛蓝圆领袍的中年男子忽然拿着急诊牌号匆匆而来,焦急道:“君大夫!我家老爷在家中忽然昏倒!求您过去看看!”
“乐安拿医箱。”君幼暝给手中正在就诊的病人开好了药,便立刻起身,“你家老爷多大年纪?”
“六十上下!”
“昏倒前他在做什么?”
“在……在和我家少爷说话……”
君幼暝听着,心想这大概又是一个被不孝子气到中风的可怜大爷。
管家满脸焦急,恨不得直接把大夫扛着飞回去,却也不敢催促,搓着手把君幼暝送上马车。
马车挺大,显然这家人家底挺丰厚,连马车上都有一个鎏金小香炉,细细的青烟缓缓流逸。
君幼暝爬上马车,坐在最里头的软垫上,舒乐安和管家随之进入车厢,一左一右坐着。
管家脸色有点白,小心翼翼地说道:“府邸离医馆有好一段距离,车子或许会有些颠簸,君大夫请见谅。”
君幼暝嗅着车厢里好闻的淡淡木香,懒洋洋地点了一下头,“嗯,病人要紧,我无所谓。”
马车行驶起来,车子略微摇晃,君幼暝闭着眼皱起眉,耳边听到的街巷喧哗逐渐模糊。
【作者有话说:_(:з」∠)_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