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多，柳砚之的庶出兄弟都好几个，那些个兄弟成了婚，当了爹，一大群小崽子吱哇乱叫，整个柳家都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只有柳砚之格格不入。
娘的。柳将军面上带笑，心里爆粗。为什么那群兔崽子这么能吵，就不能闭嘴老老实实坐他老子娘旁边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柳夫人侧过脸，淡淡地斜他一眼，“大过年的，在家宴上还黑着脸？像话么？”
柳砚之表情不变，“我黑着脸吗？”明明有努力保持微笑。
“呵。”柳夫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柳砚之忍耐到了家宴结束，身心俱疲地回到自己院子，早早上床睡觉。
明天初二，他还得陪母亲回外祖家，唉。
……
夜里，躺在床上的柳砚之忽然睁开眼，坐起身来。
“……不行，睡不着。”他披头散发地叹着气，在黑暗中下了床，穿好衣裳，打开窗跳了出去。
外头下了雪，细细的雪花飘着，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只有呼啸的风声在巷陌之中回荡，十分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将军打算去君府夜袭一下世子爷，没曾想他翻过围墙，当着君家护卫的面跳到霁云院时，看到的却是主屋内灯火通明。
“暝儿，”他溜进屋里，沾了细雪的眉眼在暖色的灯光下好看得惊心动魄，“这么晚都没睡？”
屋里正在看话本的君幼暝抬起头，愣了愣，“你怎么跑来了？”
“睡不着，来夜袭你。”柳砚之脱了大氅，溜达到他身边，和他挤一个被窝，“呼，还是你这儿舒服。”
他这样子一看便是在家里过得不舒坦，君幼暝抬手摸摸他的脸，挪了一下窝，靠在他怀里。
“唉，我想回漠北了。”柳砚之靠在床头，抱着心肝宝贝，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燕都没意思，还麻烦。”
君幼暝倒是觉得还好，他在家里过得和在静边城区别不大，除了吃得更清淡养生些。
“我有点想吃烤羊腿，但是燕都的羊肉都没有漠北的好吃。”柳砚之唉声叹气，捏了捏君幼暝的脸蛋，“咱什么时候回漠北？”
“怎么说也得过了元宵之后吧。”君幼暝继续看话本，抬手按下柳砚之不安分的爪子，“你在燕都都生活过十来年，怎么现在回家了反而跟浑身长刺似的？”
柳砚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漠北过得太舒坦了，对燕都陌生了，一时间不适应么……我明天还要陪我娘去我外祖家，想想便觉得烦。”
君幼暝翻了一页话本，漫不经心问道：“你外祖家怎么了？”
“我外祖家也是书香门第，规矩一堆，有一点……酸腐？”柳砚之颇为牙疼，“反正我不太喜欢去。还是觉得君家好。”
君家的家风可比柳家轻松太多了，柳砚之时常羡慕君幼暝他们，能有个这么好的家。
君幼暝专注地看着话本，依然漫不经心：“你如今不也算半个君家人了么？”
“哼？”柳砚之颓丧地哼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立刻精神了，“世子爷打算给我名分了？什么时候迎我入门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啰啰嗦嗦，我要看话本呐。”君幼暝不耐烦地横肘撞了他一下，翻身爬到床的另一边去，趴着继续看话本。
柳砚之颠颠儿地凑上去，扑到他背上，亲昵地把脑袋拱在他肩上，“看什么话本啊？难道我不比话本好看吗？世子爷~”
猛男撒娇，最为致命，君幼暝扛不住他的饿虎扑食，嗷嗷叫着一阵扑腾，没能从泰山压顶下挣脱，遂放弃，“好看，你最好看。柳砚之你真的好重啊快起开！起开！”
“抱一抱嘛，你可都一天没见着我了，都不想我的么？”
“不想，你好烦！”
世子爷宛如废猫毫不合作的小模样格外让人喜欢，柳砚之闷闷笑着，忍不住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喜欢得恨不得把他吃了。
【作者有话说：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杏林三号：“………………[辣眼睛.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