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吻,“不怕,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你怕黑,黄泉路上我就给你探路。”他给许惑擦干净手脚和脸,依旧把他整理妥当,才出了门,直到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许惑才缓缓睁开眼睛,其实睁开与不睁开,原本就是没有区别的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眼泪缓缓划落,到底还是不忍心,就像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一切,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何时为了方便照顾许惑,于是就选择了照顾那些药材,每日的打理,翻土,浇水,整个王家,光是侍弄这些药材的就不下数十人。许惑推开窗,眼前就是一片药材地,也不知是不是喝药喝多了,他能闻见很干净的药材香气,他摩挲着爬起来,推开窗子,感受着风扑在脸上。
他似乎好久都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耳边却依稀传来吵闹声,眼睛不方便,耳朵就格外灵敏。
何时心事重重,又从未打理过药材,握着锄头的手一时不察,刨掉了一根珍贵的药材,站在他旁边的小厮似乎痛心疾首,专门管理药材的负责人连忙跑过来,对着何时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你……你,你是哪来的新人,这棵药材有多珍贵你知道吗你,卖了你也赔不起,你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哪里来的不懂事的,负责照顾药材的,都要先侍弄花草几个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打理药材的!”
何时没想到,一棵药材,倒是让这老头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像亲孙子似的一样疼着爱着,也难怪,他会如此动怒,何时低头,“不好意思,我不是府中下人,只是过来求药的。”
“求药的干嘛碰我们药材啊,你不会弄就不会弄啊,这下好了吧,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人吗?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让老爷忙来忙去不说,还光知道给他找麻烦。”何时低头,听着他们各种各样的话语,就像是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是这般,他有求于人,所以只能低三下四,卑躬屈膝,辩解一句,都是错。
许惑扒着窗户,无神的双眼缓缓落下泪来,他听的清清楚楚,何时那么高傲和骄傲的一个人,让他如此,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许惑后退,瘫倒在床上,忽然哭的不能自己,自他中毒以来,怎样的疼痛和难受,他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只是如今,看着何时受委屈,卑躬屈膝,他只觉得,若是他死,早就该死,也就不要这样拖累别人了。
他以前总以为何时或许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物,甚至是一个替代品,可有可无,感兴趣了就哄着自己,不感兴趣就扔在一边,他那样高高在上,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许惑从未觉得他有多么深爱自己,男人,有些话永远只是话,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