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竹马绕青梅上(白知朗X越琛)
白知朗七岁那年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是一户带着小孩子的妈妈。他会碰见也是凑巧,那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给他发了一包方便面和一瓶汽水儿,他拿着小零食高高兴兴地回家,发现没带钥匙,而且爸妈也出去了,他一个人委委屈屈地蹲在家门口,无聊地看地上的蚂蚁爬来爬去。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对面呃房门一打开,露出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的笑脸来。对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长得漂亮,头发烫着时兴的大波浪卷,穿花裙子,在他们这个偏僻的小镇里算得上是很打眼了。
白知朗愣了愣,站起来,因为腿麻趔趄了两下,差点摔跤,还是女子把他扶了一下。
“没事吧?”
白知朗小脸微红,他天生性格腼腆柔弱,说话的声音都像蚊子一样嗡嗡响。“我没事,谢谢。”
女子蹲下来和他目光齐平,“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知朗后退一步,学校里老师教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女子也不生气,依旧在笑,“你是住在这里吗?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你叫我越阿姨就好。”
邻居啊。
白知朗看了眼她背后还没有关上的大门,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越阿姨察觉到他的视线,跟着往后看,笑出声来,“那是我儿子,越琛,今年七岁了。”
白知朗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越阿姨温声道:“你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去我家坐坐?这外面这么热,小心热坏了。”
白知朗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头。
他被越阿姨带进去了,还给他塞了一块西瓜。
“喏,今天刚买的西瓜,可甜了,放在冰箱冻了半个小时,你尝一尝。”
“谢谢阿姨。”白知朗接过西瓜,小口小口咬着。
越琛就坐在他的身边,看他吃西瓜。
白知朗后知后觉好像只有自己在吃,有点不好意思,“你要吃吗?”
“你不用管他。”越阿姨在里面的卫生间把卷发盘起来,“他前两天生病了,不能吃西瓜。”
白知朗替他可惜,这么热的天气不能吃冰西瓜,简直太可惜了。
越阿姨好像有事情,她把头发盘起来之后拎了个小包准备出门,“小朋友,你在我家坐一坐,要是你爸妈回来了你就回去,阿姨出去买点菜。越琛,你好好招待小朋友,知道了吗?”
她说完就出门了。
“咔哒”一声,客厅恢复安静,只有白知朗吃西瓜的声音十分明显。
越琛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去把电视打开。
白知朗一块西瓜都吃完了,越琛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道:“你好,我叫白知朗。”
越琛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知朗挠挠头,他再次开口,举着手里的方便面和橘子汽水儿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分享儿童节的礼物。”
越琛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口水,看起来是心动了。但他犹豫道:“可是我生病了,不能随便吃。”
“没关系。”白知朗用力把方便面捏碎,打开,撒上调料包再晃一晃,属于孜然辣椒面的那种香味就出来了。“你只吃一点点就可以了,我不会告诉阿姨的。”
那个下午,白知朗和越琛的友情从一包廉价的方便面和橘子汽水儿开始的。
后面熟悉了,白知朗才知道,越琛没有爸爸,他只和妈妈相依为命。越琛比他小一岁,以后会和他一个学校读书,但是要比他小一级。
六一儿童节过后不到一个月就是暑假了,白知朗荣升二年级,越琛正式进入一年级。他觉得自己比越琛大一岁,而且还是邻居,自然要对他多多关照,于是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一起的。
七岁的越琛从小体弱多病,脸色永远苍白,气质孱弱,沉默寡言,基本上交不到什么朋友。要不是白知朗一天到晚拉着他在小区里和朋友玩,他可能几年之内都找不到玩伴。
白知朗觉得自己的邻居小伙伴太容易生病了,不能淋雨,夏天不能吃雪糕,不然容易感冒。冬天永远是厚重的围巾和棉大衣,个子长得慢,二年级了都会被认为是一年级的小朋友。这让身为小伙伴的他很是担心,越琛没有他这样棒棒的体质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他的可惜在四年级的暑假结束了。越阿姨把他送到镇上的武馆去习武去了,一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是为了以后不会轻易被人欺负。
越阿姨在镇上的一家皮鞋厂做女工,因为为人机灵热情,能力很强,所以几年就升了职,工资高了时间少了,基本上没有时间带越琛,正好把他送到武馆消磨时间。
前几年的暑假都是白知朗和他的爸妈帮衬一下,大家都是邻居,互相照顾,有时候这两小孩会睡一起,关系十分亲密,大人也乐见其成。
只是每年暑假越琛都会陪他疯玩,这个暑假却结束了,白知朗很不高兴。他不高兴就是撅着嘴巴哼哼,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越琛从武馆回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回来就看见白知朗撅着嘴巴坐在他家门口。瞧见他来,头一撇,“哼哼!”
“怎么了?”越琛笑了,他笑的时候只是轻轻挑一下嘴角,但是这样一个淡淡的笑容就代表他很高兴了。
“你不陪我玩。”白知朗又是“哼哼”两声。
“我要上武术课,没时间。”越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份糍粑,“给你。”
散发着米香的糍粑巴掌大,上面黏了一层芝麻盐,特别香。白知朗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迫不及待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脸颊鼓鼓十分满足,“好好吃,你尝尝。”
越琛一边开门一边低头咬了一口,他一向不喜欢吃这种甜食,咬了一点含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嗯嗯看在,看在你给我吃糍粑的份上。”白知朗嘴里包着东西含含糊糊道:“我就不生气了。”
越琛打开冰箱给他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汽水儿,本来倒了满满一杯,手顿了下,然后又倒回去只留下半杯。
“怎么只有这么点?”白知朗喝下去一大口,“太少了太少了。”
越琛坐在他旁边道:“你都长蛀牙了,不能喝太多汽水儿。”
“那好吧。”白知朗喝完剩下的一大口,舔舔嘴唇,“明天我们出去玩呗,下河摸鱼去不去?”
越琛摇头,“我明天要去武馆。”
“你就那么习惯武馆?”白知朗撅起嘴巴道:“都不和我一起玩了。”
越琛摸摸他的头发道:“我学习武术就是为了保护你啊,只好学好了,以后打架才不会输。”
白知朗皱眉道:“可是我从来都不会跟人打架啊。”
越琛一时无言,又道:“可是我身体不太好,又不能经常陪你出去玩。我练习武术,把身体养好了就可以陪你玩了不是吗?”
“也有道理啊。”白知朗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期待你成为武林高手的那一天。”
最后越琛有没有成为武林高手白知朗不知道,反正上了六年级之后,他开始忙起来。因为他的成绩一直不是很好,在班上属于那种不上不下的类型,小升初考试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和他一起玩的朋友成绩都不错,去镇上比较好的初中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很难。他想初中和朋友一个学校,所以必须努力。
这一年里发生了变化,白知朗每天很努力的学习,不可避免地忽视了越琛。但是越琛也不介意,他最近喜欢上武馆,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武馆练武,和师兄弟们一起说话聊天切磋,不会太无聊。每次从武馆回来,他都会在武馆门口的小吃街买一样小吃带回去给白知朗。
两人之间的联系虽然少了,但是好像有一根线牵着他们,让他们永远不会疏远分开。
但是最后白知朗还是没有考好,他在读书方面一向不是很聪明的类型。不过也不是很差,进了镇上一所一般的中学重点班。
说不泄气那是假的,白知朗摊在越琛的床上,晃着小腿道:“好烦啊!我想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越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明年我就小升初考试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上学。”
“你可别!”白知朗连忙制止道:“你能进好学校就进好学校,千万不要和我一样去差学校。”
越琛:“但是我好像进不了好学校。”
“怎么会?”白知朗惊讶道:“你读书不是很好吗?”
越琛:“……我读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