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黎城亲自出手,才能雷厉风行地把所有相关人等打得无法翻身,包括那个替林向东做事的监狱长。
从大到小,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虽然枯败的身体躺在轮椅上,风大了都禁不住,可那些计谋手段加上强大背景,足以让所有伤害过林言的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我知道今天到这里来,就没有走的可能了。要是他真的在那里,我去陪他。”
赵今澈方才野兽一样的目光一下子就柔和起来,红酒让他有了几分薄醉,说话时就像是情人的呢喃。
“他就被埋在花地的正中间,你可想好了?”
黎唐从楼上指着下面的花丛,由于花爬得太高,长得又茂盛,无法看清中间是否真的有墓地,只能看到中间大概有很小的一块空地被花丛掩映着。
赵今澈不再去看黎唐的反应,甚至根本没有犹豫,就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迫不及待地奔向那片荆棘丛林。
搭起的架子上蔷薇花爬得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尽头,到了里面更是无路可走,花刺划破了赵今澈的衬衣,留下浅浅的伤痕。
初时不觉得痛,越到后来越是又麻又痒,还不能挠,挠一下就疼得不行。
“言言,别怕,我来了。我找到你了,陪着你,你再不是一个人了。”
赵今澈喝了酒,脑子也不太清醒,其实黎唐的话有很多漏洞,可他一时来不及细想。
听到林言在这里,无论生死,他都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赶紧到他身边去。
他在花丛里拼命地奔跑着,气喘吁吁,耳边只有风声和心跳。
穿过一路的花丛和荆棘,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被刮得破烂不堪,细小的血痕不是特别疼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终于,前方看到了一点光——
那是东边的方向,太阳要升起来了。
昨夜的满天星光都在隐去,他已经找不到那颗叫做“林言”的小星星了。
扒开最后一道花丛,立马一大片光印入眼帘,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阿澈,你来了。”
不甚清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今澈用来挡着强光的手慢慢从眼前移开。
站在空地草坪上的年轻男人身量颀长,不似当年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而是恰到好处的清瘦。
赵今澈笑了,难道那花刺上的毒有致幻成分吗,还是说,人在临死的时候都会产生幻觉。
真好啊,还能再见到他。
不是在梦里,不怕他转身就跑,而是这样的真实。
“我来了,再也不分开了。”
赵今澈擦了擦汗,大踏步走过去,用力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定要记住林言的样子,这样在黄泉路上,才能撑着走完,不至于魂归四野。
阳光在那人背后照过来,投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延伸到赵今澈面前。
死人是没有影子的。
“疼不疼啊,黎唐那个小混蛋没告诉有路可以直接过来吗?”
林言等不及赵今澈走过来,就飞奔过去,抱住了那一脸傻笑的男人,呼吸着他胸膛前熟悉的烟草薄荷味。
不是说好了只要赵今澈选第二条,就让他自己走过来吗?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言言——”
真实的触感和胸膛传来的温度,让赵今澈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四周是无尽的花海,当风吹过来的时候,耳边全是沙沙的声响,静谧又美好。
“你怎么了?”
林言听到赵今澈的声音,心里堵得不像话,却也哭不出来。
压抑了两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就像是被堵住了火山口的岩浆,滚烫得吓人。
“我想你了。”
赵今澈低头,凑在林言的左耳处,轻声说道。
千言万语只剩下这一句话,只字不提这两年的辛苦,只这么一句,我想你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我想你,所以来见你,仅此而已。
〈正文完〉
※
二楼上独自咂摸着珍藏好酒的黎唐,吩咐下面的人说:“去,把蔷薇花地那边给我堵死了,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去。当然,也不要放出去。”
这酒被他独吞了,还真是惬意啊,看来这趟确实不亏。
“啊,小少爷为什么啊?您不是说在那花刺上涂了什么剧毒吗,人死了怎么办?”
憨厚的保镖挠了挠头,真以为黎唐是想整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赵今澈。
反正中了剧毒也没事儿,只要人没死透断气儿,就没他们黎家救不回来的,无非是多受些罪罢了。
“呵,你这种智商怎么混过来当保镖的?花刺上是让人抹了药,不过那个药嘛,和刚才我放在赵今澈杯子里的差不多。
啧啧啧,这都两年没见了,怕内服不够,再给他们整点外用的,刺激一下!
反正草坪不嫌硌,中间亭子里有吃的,先关一天等晚上再放他们出来吧,我们走。”
黎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这可是他布下的大陷阱,不整得刺激点都对不住他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author_say> 写到正文完三个字的时候一个爆哭,控制不住我的情绪T^T
说一下番外的打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