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叶嘉珩的心里一紧,然后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天已经黑了,还那么冷,你要出去干什么?”叶嘉珩先开口问。
大金毛蹲坐在陈南身边,警惕地靠着叶嘉珩。
陈南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声,然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偏着脸轻声说,“真的是你啊…”
很轻很轻,轻得像是怕把他吓走一样。
“我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他恍然才想起叶嘉珩在问他问题,于是低着头说。
“不会是…买烟吧…”
陈南摇头,“戒了的。”似乎怕他不信,又再补充解释,“已经彻底戒了的。软软他们要来吃饭,小姑娘爱喝的蓝莓味的酸奶没有了,我也想,顺便牵着等等出去走走。”
“嗯,我在楼下遇到他们的,他们回去了。”叶嘉珩说。
“嗯…”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陈南舔了舔唇,握着盲杖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要进来坐一会吗?”声音是无法控制的紧张得颤音。
“好。”
陈南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做手术,却努力地复健,右手已经能握住狗绳。
他把门开得很大,冷空气都灌了进去,牵着等等站在一边,沉默地等叶嘉珩进屋。
叶嘉珩进了房间里后,他关上了门,松开了狗绳索,摸索着开了灯,然后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
房间里的陈设,除了多了空调和一堆玩偶,其余和他以前住的时候一样。
陈南脱了外套,里面是件乳白色高领针织衫,本来锋芒冷冽的一个人,柔软了下来。
他拿出一双新开的拖鞋,“新的。”
“嗯,谢谢。”叶嘉珩接过换上。
陈南似乎被谢谢两个字刺的面色一白,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别忙,去坐下休息吧。”叶嘉珩抬手拉住了人的手腕,细得好像轻轻一捏就会断掉。
陈南一愣,叶嘉珩也收回了手,他脱掉了外套挂着。
“听我一次吧,我们谈谈。”
“嗯。”好,他都听他的。
陈南敲着盲杖摸索到沙发上坐下。
叶嘉珩坐在了另一边。
“发生的事,谢诚都告诉我了,抱歉,我一直在专心学提琴,所以不知道。”
“没事。”他的手上还戴着戒指吗?陈南却在想,叶嘉珩一直没有送离婚协议回来,所以的内心一直还有着希望。他现在看不见,但是叶嘉珩手上,确实没有戒指。“四叔,给我安排好后路的,他给我留了一笔钱,我生活得很好。”
“对不起,老太太和四叔,我…”
“不用道歉。”为什么总是要和我客气地说谢谢和对不起呢?“四叔,没有去世,他只是假死脱身。奶奶…走的时候很安详。”老太太快离世的那几天,人已经糊涂了,根本不知道他的孙子,已经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