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哥哥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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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
辛祈睁开疲乏的双眼，抬起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嘴边溢出了一个苦笑。
他这几天只要小憩一会儿，便都会做梦，而做的梦全是他们之间的事，无论是年幼时还是前几日，梦境恍如回忆。
辛祈看向病床上的人，握上他的手，呢喃道:“鹿邮…第四天了…你该醒了。”
床上的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辛祈悄悄红了眼眶:“睡了这么久了，你是猪吗？怎么还不醒？”
“好好好…那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好的啊，就一会儿，过一会儿就得起来了。”辛祈勉强勾起了一个笑，低着头认真的将他蜷曲的手指抚直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啊…你先听我说，说完你就起来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昨天警察来了，为了那个混蛋的事，所以鹿叔叔和路阿姨今天去B市了，今天就只有我陪你了…”辛祈轻轻抬起鹿邮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流露出的目光却温柔如水，“真好…”
“我刚刚又做梦了，你猜我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小时候我被我妈罚站，你带着小饼干偷偷来找我。”
窗外卷进一阵轻风，无言而寂寞。
辛祈轻抚过他的脸，目光深沉而深情，声音温柔:“你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屁股后，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明明我是哥哥，却还要你偷偷塞零食给我。”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才继续道:“长大后就没那么乖了，像个小猴子似得上蹿下跳，但我还是好喜欢。”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吗？我们还没到樱花谷的…还没看到那四季都开的樱花，等你醒来，我们再去一趟好不好？然后再去看看大草原…或者沙漠也行，要不我们去海边吧？”辛祈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颜欢笑着，前几天鹿父鹿母在的时候，他总顾及太多，甚至有时都近不了鹿邮的身，现在他们出去了，他终于可以接近到自己的恋人了，可以同他说很多话了…这些话他憋了太久了，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时他心里泛出的念头快要将他淹没。
“去看海鸥，看蓝色的大海，我们可以站在崖上去眺望远方…其实不管去哪儿都好啊，只要有你在，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不过你先醒醒好不好…鹿邮，小邮…你要是醒来，以后家里的事都你做主，我全听你的！”有温热的液体落到了鹿邮的手上，辛祈肩膀微颤，哽咽了声音，却还是望着那张苍白的脸笑着继续说:“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准备在毕业时就向你求婚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话了，眼前被水雾模糊。辛祈浑身发颤，紧紧抓着鹿邮的手抱在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得了声，声音嘶哑残破，胸膛如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往里不停的灌着水，连说话都漏风:“可你…可你怎么就在这躺着了？”
“你醒一醒吧…”辛祈将他的手放在了胸口上，眼泪在消瘦憔悴的脸上肆意流着，“哪怕醒来是个傻子也比躺着好，我养你啊，我养你一辈子…”
“鹿邮，鹿邮。”沉默了良久，辛祈擦了擦眼泪，笑着看着他，“我说完了，你该起了。”
病室里依然沉寂，病床旁的桌柜上心电监护仪数据平稳。
“你又耍赖。”辛祈嗔怪道，脸上的泪痕被清水覆盖，却又是弯了嘴角与眉眼，“那再休息一下吧，最后休息一下，最迟明天，必须起床了。”
屋里无人应答，屋外倚在门上的人用手捂着嘴，瞪大了一双秀目，瞳孔猛然缩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