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就要你
蒋遥问完之后，等待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戚遇就那样看着他，用一种比他还要哀伤的眼神。
“遥遥，我以前对你很不好是么？”戚遇伸出手去，为他擦去唇角的酱汁，他语调温柔，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轻柔的云，必须小心呵护着，这个人才不会溜走：“让你这么患得患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蒋遥真恨不得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一口，这个男人勾了他的魂偷了他的心，现在还一副这样的口吻。
他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他又爱他又恨他又怕他，满身的魂魄根据七情六欲分成了好几个阵营，在他身体里瞎吵吵，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想，他要是个真男人，就赶紧按着戚遇把他给上了，生米成熟饭，懒得多逼逼。可他之前就是这样干的，省事是省事，招恨也是真招恨，干的那些事他自己都嫌弃。
一顿晚饭就在两人的沉默中吃完，桌上的精致且分量足。蒋遥吃饱喝足之后，刚准备帮着洗下碗，戚遇就长手一揽抢了他的活计，将餐盘刀叉一并收拾好，拿到厨房里直接丢进了洗碗机。
蒋遥只好去洗手间里洗吧洗吧脸，顺便冷静冷静自己的脑子。
戚遇明显没准备放他回去，利落地擦干净摆好桌子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等蒋遥出来。
蒋遥一出来就瞅见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周围所有椅子都被他堆到了角落里，一副除了他身边什么地方都不让坐的模样。
蒋遥权当看不见他的小动作，绕开他便往墙角走，结果戚遇站起来伸手一拽，他就避无可避地倒向了沙发——正中戚遇的怀里。
蒋遥下意识一缩脖子和四肢，跟只乌龟似的，就差个龟壳了。
他缩成团，倒更方便了戚遇的动作。戚遇将他捞到两腿间坐着，跟俄罗斯套娃似地将他包个严严实实的。
沉默呵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蒋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自杀。
所以他爆发了——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戚遇，你恨不恨我？”
戚遇怔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恨过。”
眼见遥团还有往更紧绷的状态发展的趋势，戚遇喟叹一声，道：“也爱过。”
蒋遥微微放松了一些，他将脑袋搁在膝盖上，闷声道：“我就知道你恨我。”
戚遇噗嗤一笑，他将蒋遥的手扒拉出来，给他掰直，从手背处与他十指相扣。
“我已经看得分明，爱就是爱，恨就是爱，只是你自己一直没走出来而已。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依然这样选？”
“会。”蒋遥道：“戚遇，我从不后悔，如果让我选，我一点也不会改变。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我爸妈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跟仇人一样。我跟个馅饼似的被夹在他们中间，里外不是人。我妈那时候只顾着跟我爸扯皮，没人管我。我想找个寄托，所以我找到了你。”
“如果没有我，你会找到更好的吧。”蒋遥说着说着又笑了，道，“你肯定讨厌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