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妈妈同意我娶你了！
一通电话，吹散了凌初心里沉积的阴霾。
封铭把他送上楼就着急走，韩佳慧本想留他喝口水，刚提起茶壶，人就跑没影儿了。
凌修杰在医院值班，家里只有母子俩。
韩佳慧见儿子拄着拐杖往卫生间挪，连忙过去扶着他。
“没事儿，我现在用拐杖已经不摔了。”凌初推开卫生间的门，“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拆石膏？”
“至少还得一周。”韩佳慧扶着他在马桶前站稳。
“你先出去吧。”凌初作势要解裤带，“我自己能行。”
儿子毕竟成年了，韩佳慧也不方便帮他。
“要是大宝在…”
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咬断，韩佳慧捂住嘴，忍着哽咽转身离开。
这几天她经常以泪洗面，有时候会躲着儿子，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突然情绪失控。
凌初沉默着上完厕所，单脚蹦到洗脸池前打开龙头。
他鞠了捧冷水拍脸，身旁窸窣响动，一条毛巾蹭在手边。
“崽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和爸爸……”
凌初睁开眼，水滴渗入，泛起刺痛。
他没有接那条毛巾，而是直接抱住了递毛巾的人。
“妈妈，你真觉得我不懂事吗？”凌初额发滴水，打湿了母亲的肩头，“不同意我和大宝在一起，是你们作为父母的职责，没有哪个爹妈希望自己的孩子站在风口浪尖上。”
“妈妈不想让别人说你们不好……”韩佳慧埋首啜泣，哭湿儿子的胸口，“你们都是我的骄傲……是我最宝贝的……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被别人戳脊梁骨呢……”
“我理解，我都知道。”凌初拍抚着母亲的后背，“以前上政治课的时候，老师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他说人活着就是要给别人看的，哪怕自己不在意，那些五颜六色的目光都真实存在。”
韩佳慧抱紧儿子，哭声喑哑。
“妈妈，我不想彻底活在这些目光里。”凌初被她哭红鼻子，“别人说这是错的，我就绕道而行，别人说这样不好，我就果断放弃。他们是我吗？他们真的知道这样是错的，是不好的吗？”
韩佳慧泣不成声。
凌初松开母亲，接过那条毛巾用温水打湿给她擦脸。
“为什么喜欢同性就被判有罪？百年间流传下来的伦理道德一定完全正确吗？沈牧易从小是怎么对我的，长大又是怎么照顾我的，除了我这个当事人以外，你们应该是最清楚的。老一辈人不是常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吗？我明明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对我有多重要，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些狗屁的社会舆论而放弃他呢？！”
韩佳慧被儿子最后一句叱问震的微颤，刚擦过的眼睛又湿了。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冲你！”凌初连忙道歉，慌乱的抱住她，“最近我情绪不正常……”
“你别怪我们……”
韩佳慧在儿子身上蹭眼泪，越哭声音越大，最后如同山洪暴发，哭的歇斯底里。
这么多天，她终于发泄出来了。
凌初单腿站着，哪怕腿抽筋都不愿动一下，任由母亲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妈妈……要不你换一种发泄方式？”凌初怕她把嗓子哭坏，恢复往日的乖萌，小声哄道：“女孩子除了哭不是还喜欢买吗？你最近有没有心仪的化妆品？比如口红之类的？”
“你有钱啊……”韩佳慧哭的直打嗝。
“我……我有私房钱。”
“大宝给的吧……”韩佳慧抽泣着抬脸，“他说给了你一张银行卡…我都听见了……”
“那你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孝心？”凌初也不用毛巾了，直接上手给母亲抹眼泪，“反正你把他当大儿子，花他的钱也不用心疼。”
韩佳慧嫌弃儿子搓衣板似的手法，捞过毛巾捂在脸上。
“你真的认定他了？”
“嗯，你们不同意，我就一直单着。”凌初坦然耸肩，“反正我是没打算去祸害别人家姑娘。”
“什么叫祸害？”韩佳慧抽了他一毛巾，“你比人差哪儿了？！”
“差倒是不差，长相身材咱都有。”凌初搓了搓被抽疼的胳膊，“但是我身上一堆臭毛病，除了沈牧易，也没人能接受得了。”
“大宝凭什么就得受着你的气？！”
“因为我这些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呀。”凌初大言不惭的道：“只要我不改，他就得闭嘴忍着。”
韩佳慧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样样俱全。
“怪我们……小时候就应该采取措施。”
“那你把我塞回肚子里再重生一次？”凌初金鸡独立站到现在，腿肚子都拧成麻花了，“对了，还得跟爷爷打好招呼，让他千万别去领养沈大宝。”
韩佳慧又气又笑，曲指敲他的脑袋，“你快闭嘴吧！”
“妈我站不住了。”凌初龇牙咧嘴的倒在母亲怀里，“咱找地儿坐着聊行吗？”
“站不住你早说啊！”韩佳慧连忙扶着他往客厅蹦。
凌初哎哟哎呦的在沙发上坐下，搬起两条腿搭在桌子上。
“妈妈，你是不是不反对了？”
“……你再让我想想吧。”韩佳慧坐他旁边，拿了个苹果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这事儿你爸肯定接受不了，他对大宝的期望值有多高，你也知道。”
“说句实话，爸爸真的多虑了。”凌初捡起一块苹果皮叼在嘴里，“沈大宝的优秀是不受任何外界影响的，他想干成的事儿，别人根本拦不住。”
“这话你别跟我说。”韩佳慧把他嘴里的苹果皮抽出来，切了块削过皮的苹果塞进去，“想让我同意，简单，先去把你爹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