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狠狠地打了元戚余的脸，因为御医看诊的结果和民间大夫是一样的，都说：叶回活不久了。
御医何时出去的，怎么出去的，元戚余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叶回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把这个人的容颜记忆下来。
叶回睡觉的时候很乖，连呼吸都是轻的，元戚余凑过去，感受着叶回呼出来的气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能感受着这个人还活着。
“阿布......”元戚余用他的鼻头轻轻蹭着叶回的，嘴里的呢喃并什么特别意义，他只是想一直念着，把他的阿布念着，好像念着，叶回就不会走了。
他真的不够坚强，因为他的眼泪怯弱地流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泪滴到叶回脸上，元戚余赶紧转过身去，拿了衣袖去蹭，可怎么也蹭不干净，因为这眼泪不听话，擦了又流、擦了又流。
重重烛光下，身穿锦衣的高大男子一点点弓下了腰，团在木椅上，无声地哽咽着，他把泪咽进肚子里，只换来更多的泪流不止。
叶回醒来时，元戚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除了微微泛红的眼眶告密了他曾哭过的事实，叶回盯着他的眼角看了好几眼，却没有问什么。
有些事情，问了也是徒然伤心，不如不问。
“我的元宵呢？”叶回主动提起晚膳的事。
元戚余答：“已经做好了，就是你一直没醒，所以放膳房里温着，我现在就叫人给你端上来。”
叶回点点头，掀开被子，双脚刚沾在地上，就感觉到身上一暖，元戚余给他披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夜里冷，别着凉了。”
叶回拢了拢大氅，应道：“好。”
没过一会儿，元宵就被端了上来，一个个元宵包的圆乎乎的，元戚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跟着来的御厨的手艺，看来这去了膳房的小厮手艺不怎么样，御厨看不下去了，才主厨的。
叶回不晓得小鱼去了膳房帮忙，一边舀起一颗元宵，一边还问小鱼现在何处。
元戚余告诉了他，叶回这才放下心，把元宵放进嘴里，浓香的馅儿瞬间弥漫了整个嘴巴，叶回眯了眯眼睛，很愉悦。
元戚余看着他吃，也很愉悦，喜欢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明明叶回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坐在他身边，他就很满足了。
叶回是个眼大肚皮小的，吃了两个元宵就吃不动了，眼巴巴看着碗里的元宵，十分委屈。
元戚余笑他，说：“想吃的话，明日再给你做，又不是没得吃了。”
叶回瞪了瞪元戚余，这才作罢。
吃过了元宵，元戚余就把叶回揽进了怀里，问叶回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叶回嘟囔着一一告诉他，说到放风筝一事时，叶回顿了顿，才告诉元戚余：“油菜花虽然没有开花，但依旧很好看，你说要带我去边疆看盛开的油菜花的，还算数吗？”
元戚余鼻头泛酸，努力笑着答：“当然做算，一定比你看过的还要好看。”
叶回扬着头，给了元戚余一个大大的笑脸，元戚余没忍住，低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