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知道,蜕皮的时候,像是把皮肤活生生从身上撕下来一样。
别的蛇蜕皮过程都是一步步老化,然后像脱衣服一样,没什么感觉的。
可是我的皮根本不老化,时间到了,真的是一寸寸剥下来的。新生的鳞片带着血液,我就偷偷一点一点舔干净,也不让人看到我的可怜相。
“好了,十二针,我缝的很细致,很漂亮哦。”
他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对我的救赎,松开牙齿,塑胶棒已经快被我咬断了。
“三爷还不知道你怀孕,反正还有时间,我建议你先把伤养好,毕竟流血很多。”陈自恋的语气难得正经温和。
“好。”我轻轻地点头,陈自恋的话不无道理,我要是同时打胎,估计真的要命。
都怪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忘了问土地老爷,时间是怎么算的。
“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看似软不拉几的蠢猴子,有股子坚强的狠劲。”陈自恋笑着看我,我白了他一眼,“行了,睡会吧,我推你出去。”
他有没有给我用什么药,我不大知道,因为我很快就睡着了。
身上很冷,手上也很冷,却被一双温厚的手掌包裹着,慢慢变暖。
粉色的光线刺激着我的眼角膜,眯着一条缝,我看见坐在我身旁的中年男人。
活着呢,我还活着呢。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土地老爷会不会四舍五入的把我这一年多的人类生涯抹去。
所有的时间还是接着计算。
最重要的,我还能看到这个男人。
我的双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手背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厚茧,三爷摸刀摸枪,从来不含糊。
“醒了?”
耳边又不耐烦的声音,让我不得不睁大眼睛,眯着眼睛笑,“谢谢三爷救我。”
你不谢我,我谢你。
你没有感恩的自觉,我表明姿态,鄙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