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舌发号施令完毕,挪到太阳底下晒了晒,就迫不及待地钻回他戒指里继续睡觉去了。
“懒成这样,都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木沅舟哑然失笑。
“它恐怕比这大陆上绝大多数修者年纪都大了,长这么大很正常。”姬寒岳拢拢袖子,说:“苍穹剑派曾令你不得再踏入一步,你确定真要跟我一同进去。”
木沅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我想陪着你,不想让你一人面对那么多的豺狼虎豹。”
“好。”
苍穹剑派。
外门弟子没有内门弟子那么好的待遇,没有很好的晋升途径,也没有很好的根骨,多是进行一些打杂之类的活计。
膳房里,一名外门弟子将打好的水倒入水缸里,对一旁负责烧火的师兄说:“云泽师兄啊,我怎么感觉今天井水边多了很多虫子啊。”
那师兄白了他一眼,道:“屁大点事也值得你关注,过来帮忙看着火。”
“好的好的。”这弟子便连忙去了,也忘了说自己被虫子咬了一口的事。
两人栖身在一棵树木的枝桠上,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口深井。姬寒岳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药瓶子,面露深沉。
木沅舟伸手帮他拢了拢鬓边的发,道:“这是最后一处水源了。”
姬寒岳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面上却并未展露笑容,他一脸沉凝,道:“要对付那些老东西,这些还不够。”
木沅舟知他报仇心切,却也只是在一旁看着防止他伤及无辜,他若要找当初那些主事人的麻烦,他也是不会阻止的。
今日无事,太一真人坐在蒲团上,屋子里焚着龙涎香,闻上去舒服得紧。自从清绝飞升之后,这苍穹剑派几乎就成了他的一言堂,连掌门也几乎是个虚设的位置,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太一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当初自己“大义灭亲”的那步棋走得实在太好,不仅赢得了声誉,还赢得了权利。不过就是废了自己的一个弟子而已,他弟子多了去了,还真不多这一个。
太一把自己的灵兽从灵兽袋中放出来,那是一只白毛金瞳的狮子,缩小得只有猫狗一般大,气势却凶得很。只是今日他的灵兽有些怏怏的,好像在怕着什么一样。
“怎么了你这是,蔫吧了?”太一伸手揉了揉狮子的鬃毛,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簌地抽回了手,手指间赫然是一只指甲盖般大小的狰舌。见是这么低等的虫类,太一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他一用力就将那虫子捏碎,道:“不就是只虫子么,怕成这样。”白毛狮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翻着白眼看他,腹诽:“老子怕的是它的祖宗。”不过他的话自然是传不到他主人的耳中,毕竟他的灵智不足以支撑他与人类修者正常交流。
木沅舟与姬寒岳再次出现的地方,是苍穹剑派的观垒台。这里便是当初两人被审判驱逐之处,如今故地重游,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观垒台当值的弟子见了他们两人,同见了鬼一样,下意识便要喊人。木沅舟眼疾手快隔空点中了他穴道,同时姬寒岳袖中一动,一只碧绿的虫子便朝着他眉心钻去,嗖地一下窜进他皮肤里。
“既然你要喊,那就劳烦你把你门派里的各位长老请来一聚吧。”姬寒岳话音一落 那弟子便僵硬着身体朝外面走去。
见人走了,木沅舟施施然从戒指里搬了把太师椅出来,往姬寒岳身后一放,道:“坐。”
姬寒岳紧绷的脸这才破了功,只好坐下,又仰头看着木沅舟,问:“你不坐?”
“不坐。我站着看着你就好了。”木沅舟没说出口的是,他喜欢这样守护他的姿势,如同守护君王的侍卫。
姬寒岳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又撑着额头等着苍穹剑派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