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另寻庇护
两人在苍穹剑派闹了一通,虽并未造成太大的伤亡,可这件事很快便不胫而走,不多时许多门派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苍穹剑派也成了修者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苍穹剑派诸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派了不少弟子前来追踪。然而还没等他们的人到达,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闹出这事的两人正坐在崆峒山脉西侧城镇中央的一间酒楼里,饮着楼里今年新出的酒,坐在棋盘两边对弈。酒楼雅间窗明几净,案上燃着熏香,烟雾袅袅,沁人心脾。黑子白子在棋盘上交错,步步皆是圈套,步步也是生机。木沅舟执手落下一白子,姬寒岳执黑子随后落下。木沅舟看了一眼,笑道:“我输了。”姬寒岳面上却并未露出喜色,反而有一分不愉快。他看向木沅舟,皱眉道:“你让我做什么?”木沅舟拿起面前酒杯轻轻饮了一口,待就想氤氲了满口,才道:“反正你总是要赢的。”姬寒岳唇角下拉,道:“你若不放水,如何知道谁会赢,你分明耍赖。”木沅舟见他真带了愠怒,忙讨饶道:“是我的过错,但今日我们已在这棋盘上耗了不少时光,这城中风光还未来得及欣赏。大不了明日我再陪你多下几局好了。”姬寒岳轻哼一声,端着杯子喝酒,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了。
这时包厢门突然被人拉开,两人俱是一震,木沅舟下意识便拿起剑来。
门口站着位青年,身量很高,背着光,看上去甚至有些面熟。
姬寒岳扭头朝他看去,背在身后的掌心里五粒棋子渐次浮动,仿佛只要他意念一动,它们便会穿金破玉地直袭而去。然而他却是诧异地挑起眉来,因为外面这人他曾见过的,就是那一日炼药师公会上遇到的那一名拔得头筹的年轻人。
那人在屋内两人如临大敌的目光中,脸色变也未变,只是微微躬身道:“在下腾渊楼炎战,有请二位于门派一叙。”
去的路上木沅舟一直在想,自己二人与这炎战只算是一面之交,而近来与两人有瓜葛的又只有苍穹剑派一众,可若炎战是他们请来的帮手,那也太不可能了。毕竟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容易被随便驱使的存在。他转念一想,既然炎战是来请人,那应当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两人于他们而言,有何可用价值。虽心生忐忑,但瞧见一旁与他并肩而行的姬寒岳,他的心又慢慢定了下来。他想,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有此人在身旁,自己也算死而无憾了。
姬寒岳恰在此时回头,便将木沅舟一副笑意满满的表情成功捕捉,他疑惑地问:“你笑些什么?”
木沅舟不答,只是笑,笑着偷偷握住了他的手。
因着宽大袍袖的遮掩,两人的小动作没人看见。可姬寒岳还是莫名其妙就红了耳根子,心里嘀咕这人真是越发放肆了。
腾渊楼在大陆上十分低调,纵然他们立足数百年之久,底蕴深厚,也从未有过什么腾渊楼弟子在外头惹事生非的。它像一个巨兽,即使有锋利的爪牙与利齿,也只是藏得好好的,可若是有人想挑衅或者对它不利,它便会瞬间暴起撕碎侵略者。大路上关于腾渊楼的记载,很多是通过其他门派的述说得来的,比如哪个门派不长眼,想与它为敌,结果不多时那个门派便消失湮灭得不留半点痕迹。但这些好似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自从现任腾渊楼家主上任后,这个本就不张扬的门派愈加神秘。有人说再辉煌的门派都会有走下坡路的时候,但当木沅舟二人来到腾渊楼是,才发现所谓的式微或许真只是外人不负责任的揣测而已,巨兽依然是巨兽,装备精良,实力强盛。
两人被炎战引着进去,光是一路上看到的金丹期修士,就不止十指之数。更别说他们没看到的地方,恐怕还有无数不世出的元婴期高人镇守其中。
姬寒岳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他想,恐怕这腾渊楼要是把自己的实力展露出去,这大路上的第一门派必是他们无疑了。
正想着,炎战已将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大殿,从外面看高大巍峨好不气派,飞檐斜挑,檐上悬挂的五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屋顶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竟比旭日还要璀璨几分,看上去着实华美。
门外驻着守卫,站得端端正正,神态严肃。恍惚间木沅舟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位皇室的宫殿,再一抬头,匾额上金漆的“腾渊”二字熠熠生辉,险些晃花了眼。
殿内早有人在等,是一名穿着月白色外袍的人,样貌约莫三十上下,元婴期。炎战进了门便直接站到那人身后,静默不语,险些将自己变成具黑色的雕塑。
这时那白衣青年对两人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腾渊楼楼主封天佑,见过两位。”
从进门起姬寒岳便开始观察封天佑起来,这人能维持这般样貌达到这种修为,想必天资极佳,他的实际年龄应当不超过两百岁。但他同时也发现,封天佑嘴唇缺乏血色,面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姬寒岳这番一打量,立刻便有了打算,想必这封天佑是自己身有疾病,而自己在炼药师公会的表现入了他们的眼,所以他才会派人去请了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