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血炼丹
姬寒岳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丹药，三枚纽扣大小的淡青色丹丸滴溜溜地悬浮在他前方，被蓝色的火焰包裹着，有细小的碎屑从中剥离，那是丹药中最后一点杂质。然而他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喜悦，反而十分凝重。或许换一个人来看，都以为这丹药要炼成了，可他知道，丹药里还缺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灵。
无灵之丹为凡品，有灵之丹为仙品。纵使他用灵火淬炼这么些时日，它也未生出灵来。等丹成之时，若还未生出灵来，这三枚丹药都要废了。
不能废的！
姬寒岳神色一凛，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移开一只手，意念一动，便从空间戒指里拿了支尖锥出来，面不改色地扯开衣服前襟，对着心口扎了上去。
冥月结束了三天的打坐，站在出口处等姬寒岳出来。木沅舟立在另一侧，时不时相里头张望，看姬寒岳有没有出现。
倏然木沅舟面上一喜，自他目光所及之处，一袭白影落在了他身前。姬寒岳显然消耗过大，落地后往木沅舟怀中一倒，挥手冲冥月丢过去一个储物袋。
冥月打开一看，两枚再世还魂丹便浮出袋口。观其成色，显然是上品。冥月赶紧将丹药收回储物袋中，看姬寒岳的眼神也变得恭敬许多，道：“二位这边请。”
他本以为这人十有八九便会全部炼制失败的，哪里想到他竟然能成功炼出两枚。三份药材能炼出两枚再世还魂丹，这种成功率怕是放在大陆上都没有几人能成吧。冥月没想到琼山派一来的便是这么厉害的炼药师，脸上的表情简直跟捡了宝似的。
两人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蒙了眼堵了耳，待回神时已回到了清净轩中。
冥月送完他二人便忙不迭地跑去向无量老祖交差，御着剑快速走了。
木沅舟看姬寒岳实在脸色白得吓人，本来想问问他情况的，也只好做罢。进了居所，半倚在木沅舟身上的姬寒岳突然手腕一翻，摸出一粒丹药来往木沅舟手里一塞。木沅舟定睛一看，原来又是一枚再世还魂丹。
竟然三枚都成功了。木沅舟吓了一跳，再一看姬寒岳，他已顺势倒在了床上，挨着枕头便睡了。
木沅舟笑了笑，收起丹药来，走过去帮他脱掉鞋袜，又给他盖好被子。
没想到他的爱人这么厉害，居然能达到这样的成功率。木沅舟看了看那枚被他藏起来又给自己的再世还魂丹，忍不住为他的小机灵发笑。倒还知道藏私了，这个家伙。
看着看着，木沅舟脸上的笑容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几率。即使是一流的炼药师，也绝对会有失手的机会。纵然他相信姬寒岳的炼丹术，又知道他有那海心炎作为辅助，但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再一看姬寒岳的脸色，满面苍白冷汗涔涔，脸上半点血色都没了，哪里是消耗过度的表现。
木沅舟心头一跳，慢慢揭开被子，看着睡熟的姬寒岳，伸手将他的衣襟扯了开来。
在他心口处，一个血色的痕迹留在那里，刺痛了木沅舟的眼睛。
姬寒岳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一夜，等他醒来时，脑袋都睡得有点木了。结果他一睁眼，就看见木沅舟坐在床边，脸色黑得像个活阎王一样，把他骇了个够呛。
结果木沅舟一开口就是：“姬寒岳，你居然用你的心头血去炼丹！”
姬寒岳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但他很快就不示弱地回击道：“怎么了怎么了，囔囔什么，我头都大了。”
木沅舟看他避过话头，气得一把伸手去抓他衣襟，手到了他身前才反应过来，只好改道去抓他肩膀。姬寒岳躲避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那什么破丹药你要把自己给赔进去么？心头血是能这么取的么？”
姬寒岳还是头一次看木沅舟发这么大的火，也有些懵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心头血是干嘛的，人身体里最纯净也最重要的血液，便是这心头血。不可再生，用一点少一点。用完便会血气枯竭而亡，取出一部分也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但当时情况也很危急，他没有仙草，没有灵物，没有能瞬间提升那丹药品级的方法。他只能想到这心头血。炼药师用火淬炼，用精神力掌控全局，丹药与他的关系本来就十分贴近，而他的心头血会极大地刺激他所炼制的丹药，令它们提升的几率大大提高。
姬寒岳心里头有愧，说话底气也弱了些，道：“我也没办法啊，那无量老祖不就要这丹药么？我要练不出来那剑就别想要了。”
木沅舟坐在这等他醒等了两天，虽然也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但对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愤怒还是盖过了其他情绪，所以才会这样爆发出来。
“几把破剑能比你还重要么，你能不能好好用脑子想想。”
他一向说话得体，这还是第一次狂躁得像个泼妇，说话也口不择言。姬寒岳也没了耐心，怒道：“弄都弄完了，你凶什么凶，我自己的事情我还不能自己决定了么？”
木沅舟低声骂了句什么，一把把他按到了怀里抱紧。姬寒岳险些被他抱得背过气去，正想发火，又听那人在他耳边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除了你，你知不知道。”他说的很慢，说得低声下气的，像祈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