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岳勾唇一笑:“不是哦,只是一点小小的诱饵罢了。”他话音一落,山洞里排列好的符咒瞬间现形,将清绝围在其中。而他方才踩下去的那一脚,正好触发了这符阵。绵密如针的灵力流飞出来,疯狂朝清绝卷席而去,清绝翻身离地躲过,第二波攻击便从地面接踵而来。只见他的身体扭曲成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堪堪躲开袭往心脏的一根细针,灵力针穿过他的衣角,衣角便瞬间着起火来。清绝发出一道劲风去拍击那往身上蔓延的火焰,却不料那火焰竟然连他的灵力都能点燃,眨眼便烧到了眉心。危急之下,清绝当机立断地脱下衣袍一甩,挡开第三波攻击。同时纵身一跃奔往山洞深处。
姬寒岳手印一动,道:“还有呢。”只见外围又燃起一圈更大的符阵,威力比之前的这个更加令人心惊胆战。
哪想清绝避也不避,直接以肉身撞击上去。
庞大的灵力直接将符阵撕开一个豁口,反震的灵力流回击在姬寒岳身上,将他打得后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清绝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在视野里,姬寒岳立刻追了上去。他明白清绝这般以肉身相抗,符阵肯定让他受了重伤,只要自己乘胜追击,定能一举将他拿下。
他尾随着清绝进入更深处,这山洞形状如同葫芦形,在外头山洞隔着个不大的入口便能进到里面的大空间,可他方才来不及观察这周围情况,一进去便只看到漫天遍地全是刺眼光芒,眼前霎时一片雪白,竟什么也看不清了。
战斗之中失去视觉简直如同自杀,姬寒岳下意识燃起符咒在周围形成层层防护结界,然而却有另一股凶狠无匹的力量直接撕开层层结界,击在了他身躯之上。
姬寒岳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脆响,伴随着内脏被搅碎的剧痛,齐齐冲往天灵盖。他哼都来不及哼一句,口眼耳鼻便涌出血来。他整个身体被余力狠狠地砸在了石壁上,身体陷进石中寸余,再慢慢地,跌落在地上。
还未燃尽的符咒从他手中跌落在地,顷刻便化作了飞灰。
他的眼睛终于能看清点模糊的东西,他看见清绝狞笑着走过来,一面铜镜在他身后缓缓落下,慢慢地落到了他的手上。毫无疑问,方才那强烈的光线便是从这昆仑镜中发出来的。
姬寒岳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到灵力从他身体里流失,他想竭力挽留,却无能为力。一击之下,令他七窍流血,经脉尽断。
面对他难以置信的双眼,清绝却慢慢地笑了起来:“很诧异?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吞下了蚀日的元神,却一点事都没有?”他顿了顿,已经稳操胜券的猫在打量一只垂死的老鼠,道:“你的猜测的确没错,吞下蚀日的元神的确会让我受到它的冲击与反噬。但你在算计我的同时,我也在算计你。你不会以为仅凭你那几张破纸,便能杀了我吧。哈哈哈哈,你真是天真得令我想笑。”他笑眯眯地欣赏着姬寒岳狼狈的模样,道:“瞧瞧你这副模样,真可怜啊。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
姬寒岳已经没力气回答他了,身体的疼痛痛得让他近乎麻木,四肢如同烂泥一般半点劲都使不上来。的确也是烂泥一样了——他的四肢骨头已经全碎了。
清绝也不等他回答,继续道:“你以为我拿了昆仑镜之后,会像你们一样什么都不做吗?只有你们这样的废物才会不知道物尽其用。我做了一件从始至终都无人敢做的创举,我,与这昆仑镜,已经合为一体了。”他揽起半边袖子,露出手臂,心念一动,那截手臂的皮肤便变得和那铜镜的颜色一模一样,再动,那手臂竟发散出光泽来,耀眼的白光如长虹,瞬间便灼穿了对面的石壁。
“昆仑镜是神器,所以我也是神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昆仑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比之更甚。”
将自己变成个非人非物的东西,来获取力量。姬寒岳不知是该骂他的疯狂好,还是应该赞叹他的胆量好。
“如果我还跟以前一样,那蚀日的元神自然会令我难受到苦不堪言。可我现在是跟昆仑镜一样高级的存在,那元神根本不可能反噬到令我丧失行动能力。而且……我还能将那元神的力量压到一个点上,然后嘭的一声,释放出来。”清绝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姬寒岳的胸口,将他踢得歪倒在地,道:“这方法第一次就在你身上试验,感觉怎么样啊?哦,也是,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姬寒岳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他这么就以来只有两次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一次在那苍穹剑派被震碎神魂,一次在这被摧毁经脉,而这两次的始作俑者还都是同一个人。
“算了,我也不必听你说什么了。反正你也是个要死的人了。”他说着便一把提起姬寒岳的领子,把他往山洞更里侧拖去。
越往里走,越是炎热,到最后竟感觉皮肤都要烧起来了一样。山洞尽头竟然有一个豁口,上头是山体,豁口处往下却是沸腾的岩浆,虽站得足够高,但那炽热的温度却仿佛能焚毁一切。
“这就是烈炎山真正的核心所在。这火海孕育了烈炎山的万千生灵,也孕育了花神蚀日。这岩浆,能烧融一切,包括灵魂。你不是被打碎神魂都能活下来么,那我倒要看看,筋骨皮肉魂灵尽皆被焚毁,你还能怎么活。”
说完,他手一扬,便如同扔一个破麻袋一般将他扔了下去。
肉体凡胎坠落岩浆之中,顷刻,便灰飞烟灭。
姬寒岳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完了,又得让木沅舟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