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深呼吸着，将离婚协议书递到丈夫面前，空气寂静了片刻，对方那双抬起桃花眸中一片阴鸷，韩明俊以为他会挽留，然而男人只是冷笑一声，很干脆地收下了协议。
宫川说，他需要时间请律师仔细检阅条款。
尽管韩明俊的离婚协议书里没有一丝要分割财产的意思，清清楚楚写着，只要小泽的抚养权。
原来他的丈夫对他已经不信任到这种地步了。
韩明俊暂时还没有搬出去，但是跟丈夫分房睡了，宫川回了自己曾经的房间，留了这间大卧室给他。
研究所分配了住房，一直空置着，离婚前他得先去打扫了，再到去接小泽，然后离开这个家。
这几天晚上韩明俊都睡不着，开始整理物品，哪些是要带走的，哪些是不带走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满回忆，宫川就在隔壁房间，他只能尽量压低哭声，慢慢地收拾。
后半夜韩明俊趴在床头柜上睡着了，第二天却是在被窝里睁开的双眼。
也许是后来自己迷迷糊糊爬上的床吧。
他掀开密不透风地包裹着自己的被子，揉揉红肿的眼睛坐了起来。
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他光着脚下了床，脚步轻巧地推开隔壁的那间房。房里黑黢黢的，床上被窝胡乱堆叠着，没有人，宫川已经去公司了。
韩明俊松了口气，放下了踮起的脚尖，走进房间将厚厚的窗帘拉开，让温暖的晨光驱走房间的冷意。
乱七八糟的景象终于映入眼帘，韩明俊弯腰捡起乱丢在地毯上的纸团、杯子，将它们一一归位，最后单膝跪在床边扯起堆成团的灰色的被子抖平，耐心地叠好。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极自然，毫无提出离婚的这一方该有的样子，因为这些事已经成了习惯。
今天请了假，可以先去打扫房子。
韩明俊早饭也没心情吃了，将钥匙装进兜里离开了别墅。
所里不是每个研究员都能分到房子，韩明俊作为人才引进才享受了这种待遇。
屋子不大不小，九十来平，清水装修，因为一直没人住，落满了灰，韩明俊拿出超市买的扫帚拖把做起了清洁，正打扫完两间屋子，天色突然暗了，初夏的W市暴雨总是突如其来，狂风涌进屋子，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倾盆大雨浇得路人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