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老胡同里一向娼 业发达。
听说最近新来的相公相貌十分出色,还未开,苞,更重要有一头稀罕的银色长发和蓝眼睛,成了堂子的噱头,招徕顾往,还有不少租界的外国军官,那天夜里堂中茶围一直摆到胡同巷里去了,可谓空前盛况。
热闹声中,坐在第一排的中年男人一身华贵,手底下人闯进来附耳道:“局长,茂将军到上海了。”
局长眉头一凑,连忙起身:“怎么回事,现在才说,快走。”
这次委任状下来,要茂阵阵来上海任城防司令,兼总商会会长,毫不客气的是要把权钱都握在手里,从这也可知此人在党国的地位,他还不能轻易得罪。
老鸨急忙道:“靖局长怎么走了,这小相公还没出场呢。”
局长冷笑一声:“没出场?李嫲嫲,你该知道我的脾气,不喜欢到嘴的肉飞走了。懂吗?”
李嫲嫲心慌的笑了笑:“瞧我这不长记性的,该死该死。”
靖局长前脚刚走,一口唾沫钉子飞出来:“我呸,净吃白食!”
靖公馆大门,士兵整齐列在两旁,黑色轿车里泛着冷。
一位男子冲着车里人点头哈腰:“少将请稍等,靖局长公务繁忙,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驾驶座的副官说道:“公务繁忙,也要分时候吧。”
“是是……”
车后座的将军一言不发,车里车外顿时气氛紧张。
靖局长的车终于到了,靖西海大声笑道:“茂将军,是我靖某有失远迎,让您久等,还望海涵!”
车里人道:“靖局长为国为民公务繁忙,本将军是绝不敢有半点不耐。”话是这样说,人却不下车。
靖局长眼睛一眯,把两旁气昂昂的士兵收容眼底,笑容平和:“听闻茂将军年轻有为,是党国的人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后生可畏,将军,请下车到屋内一叙。”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兵权在手的就是老大,过了良久,一旁士兵才上前开车门,茂将军下了车,靖局长在前领路。
奢华亮堂的大厅,绛紫色的缎绒孔雀锦绣地毯,大厅高墙上的巨幅山水名画。
“看来上海确实是纸醉金迷。”少将坐在猩红色的沙发上,洒然得跷二郎腿:“要我一个打仗的老粗来当商会会长,还真是有些引人入胜……”
旁边的副官偷笑:引人入胜,这是什么成语……
靖西海摸不清他的底细,中规中矩:“正所谓商场如战场,少将军久经沙场,又是人中之龙,有您坐镇上海的商会,相信上海商界定然是一片海晏河清,谁敢造次。”
茂阵阵右手戴着手套,一只手指点了点扶手:“行了,马屁拍到位了,本将军直说,墙上那副画不错。”
靖西海脸上的肌肉都抖了抖,强忍着气:“将军喜欢,明日我派人送去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