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历没有过多的语言,仅与安烈点头打了招唿,然后站在手术室外开始给自己消毒,穿基本的防菌服,戴上第一层胶帽,也似在等着什么。
安烈正奇怪,难道凌历要亲自给修做手术,可是人家正在手术中,怎么让他一个别家医院的医生过来。
几乎是才表示了疑惑,就有个半老的老头穿着白袍,由两个护士陪同着跑过来,直接走到凌历跟前,低声与他说了什么后,半百老头直接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安烈忍不住站了起来,虽然知道手术室分里外两间,也有帘子遮挡着,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控制不了的把眼神投进门内。
凌历随着那个半百老头进了手术室,门再次关上前,安烈看到他坚毅的眼神,仿佛在说着相信他,他会让修平安的回来。
安烈咬紧下嘴唇,他特别想哭,如果凌历能上手术台,是不是代表修真的会没事,这个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多小时了,他的修现在到底怎么样,安烈实在没有勇气去想。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再次紧闭,安烈在椅子上坐下,仍是本能的把腿蜷在上面,脸埋在膝盖中间,如有明眼人在旁边,一定能看到他止不住的在轻颤。
很怕!非常的怕!这是安烈此时唯一的感觉,送进医院的修已经重度昏迷,那伤得多重!被槽罐车压扁在计程车里,修还能不能活过来?
新闻里播报现场时,他有看到那辆被压得完全变形的计程车,计程车司机因为腿被卡住,晚了许久才被救出,送医途中,就因伤重不治而身亡。
所以安烈真的很害怕,害怕得每唿吸一下,胸口都是疼痛着的,心里痛得连唿吸都很艰难,不停地无声乞求着,请把修还给他…
安其罗在凌历进去手术室后不久也赶来了,看到自己待如亲子的孩子蜷缩在座椅上,另一个也是自小看着成长的孩子在手术室里未知生死,他简直是心力交瘁。
默默走到安烈身旁坐下,安其罗拍拍继子的肩,无声地给予安慰,也带着种打气的意味,随后就再也没说过话,陪着安烈等待着。
此时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很空白多余,多说一个字,都会惹人心里更不痛快。
问生还是问残,就算是好意与担心,在这个时候问及那样的话题,或问及将做出怎样的准备,都是往人的伤口上洒盐。
只有仿佛无尽的等待后,因为等待的焦虑与心情平复,只要到时的消息是生,那便是最好的消息,至于断手断脚,在等待后,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安烈一直维持着那个类似在子宫里一样的姿势,下意识的,似乎觉得那样才安全,只是不时望望手术室门上的灯。